察子还是轻蔑:“我不信。我不会平白受人恩惠。”
“不是平白。”大郎目光忱忱,“子用冒犯过娘子……只想尽力补偿。”
“嚯。等你自己有本事了再说吧。”
察子一口饮下那杯热茶,浑身暖洋洋,又冒雨出去了。
大郎追上去送伞,察子不拿。
她只回头,冰冷冷地说:“你有这样的身世,有这样的家人,不知多少人羡慕。你却整日荒废时光,只顾自己玩乐快活,就别怪我瞧不起你。”
大郎愣在原地,看着察子在雨下行走。
察子此后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听到过李家大郎的消息。
她偶尔问起皇城司的同僚,同僚说,那李家大郎没再出入过烟花柳巷,也不再去东西鸡儿巷的妓馆。
说不准是被李家的老爷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了。
察子听进了心里。
再一次看见李大郎的名字,已是又一年的春。
李家在州桥投西大街敲锣打鼓,庆贺李大郎考中进士。
察子在皇榜下抬头,看见他的名字写在榜上,总会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
他把她当做了勾栏女,不由分说摸了她的脸,要给她塞钱。
结果被她掀翻在地,一脚黑靴踩在他脸上。
她当时就想,这种锦衣玉食的郎君,整日里不做正事,混吃等死,真叫人不齿生厌。
这才多久过去,风流公子,竟成了正经的进士。
后来的事,察子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她以为扳不倒的人,被御史台一本参到了官家面前。官家震怒,责命皇城司去彻查宦官。
皇城司的长官看重宦官,可此事已引起了朝野震动,再怎样看重的人,他也不敢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