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五娘这才想起要去找那祸首,转过身,却只看见了一骑远去的背影。
“这人!险些撞到你,连句对不住都不说吗!?”姜五娘背地里啐他。
朝云却道:“他已经说了。”
“啊?”
好好的出来玩,叫这日食败了兴致。
御街上的使臣队已经走远去了,街上的百姓们并未散开,或是凑到关扑场去玩耍,或是到茶楼里说起了正月初一日食的诡谲之处。
姜五娘看朝云怔怔的,以为她被惊吓到了,想带着她就回府去歇歇,哪知朝云一点儿想歇息的意思都没有,牵着她的手,一路自御街北上,绕了绕景灵宫东门大街,便到了长庆楼。
长庆楼已经没有座了,楼上的雅间已经订满了,只有底楼还有桌子有空。姜五娘自然不要紧,有地方坐就能坐下,只是朝云不大喜欢这份热闹,身边一旦人多了,她便不爱说话了。
不过吃羊肉要紧,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就直接走了。那样总也浪费脚力,朝云权衡了一会儿,还是跟姜五娘在底楼坐了。
今日人多,要吃上一份雪满她姑父亲手做的炒羊肉,须等上好一会儿。
姜五娘便又和朝云讲起了话:“方才怎么莫名就到街上去了?”
“被那些孩童们挤上去的。”
“好挤不挤,偏偏挤了你!”姜五娘想想都后怕,“好在没真撞上,要是被那快马撞了,非得躺上半个月才能好呢。”
“也不一定,兴许我身强体壮,撞了也没事。”朝云笑笑。
姜五娘“呸”了一声,告诉她:“这马跑起来,连屋子都撞得翻,何况你这样一个身娇体弱的姑娘。那骑马的也是没长眼睛,这样大的路,还是御街,马怎么就骑得这样快,还要往你这里骑呢。”
朝云替孙全彬说话:“这不怪他,就是日食惊了牲畜罢了。”
“这倒也是,谁想得到正月初一会有日食!”
的确,谁想得到,康定元年的元日,就出现了日食。
官家本在宫中,要乘上御驾,去往同文馆,与各国使臣们一同宴饮。御驾还未启动,天色忽然阴暗了。伴随在官家身边的近臣们纷纷倒吸凉气,说这是天象有异,叫官家暂勿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