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寒凉,朝烟眼瞧着她们几个老妇人为躲地震逃难而来,衣着单薄,满脸饥瘦,十分可怜,就叫人给她们拿了钱和饭,又给她们指了去马行街的路。当时她想着,马行街商铺多,富户也多,这几位大嫂到马行街来,能寻到的出路肯定比州桥投西大街这一块儿的多。
不想转眼间快五个月,再次相见时,大嫂已经穿着山子茶坊帮工的衣裳了。相比当时,大嫂衣裙干净了,头面清爽了,也不再是那一副瘦削的样貌,脸上眼里都有着光彩,看不出逃荒的样子。
也难怪朝烟没一下子认出来,大嫂的模样确确实实有了大不同。
她拉着朝烟不肯放手,又出声叫着不远处另一位在端茶水的老妇,唤她过来,也见过朝烟。
同样是那日上门打夜胡的人。
两个老妇人说着就要给朝烟跪下。
“大嫂们万万使不得!呀,这是做什么!”朝烟拦不住她们给自己磕头。
周遭的客人和小二们都转眼看过来,也有人窃窃地谈论着这里的事。
正在仙洞边与伙计们说事的,还有许衷身边平西小哥,便是去岁给朝烟送伞的那个。
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便也出来瞧两眼,不想却看见了朝烟。颇有几分意外,也有些惊喜。
他留心听了两句,与伙计们交代了一声,从侧门悄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