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六子,往后你也勤快点,每天临睡觉前擦擦枪又是什么事儿?动动手不就行了嘛?你看今个抽到你了,瞧这嘴巴子抽的……”
因为两人过去是邻居的关系,勒尔明对富六倒是极为关照,他一直劝着富六,这新军和洋枪队不同,可富六就是不听,每隔五六天,总会挨上一顿长长记性。
“勒爷,瞧您说的,咱说是新军,可你瞧瞧,你瞧瞧……”
脸肿着富六将洋枪往勒尔明的怀里一塞。
“这是什么鸟破枪!”
怀中的步枪可不是什么破枪,枪管通体黝黑在阳光下泛着烤蓝特有的幽光,而核桃木枪托也是油亮油亮的,说它是新枪也不会有人怀疑,可搁在富六的口中却成了杆破枪。
可这确实是旧枪,准确的来说是搁在仓库中没有发出去的旧枪,这枪是前些年和法兰西打仗那会北洋衙门从德国买的八响毛瑟枪,结果还没运来战事便结束了,于是便存在了北洋军械局的仓库里头。后来其中的一半又被朝廷给要走了,说是要给八旗洋枪队用,可却一直被搁在了仓库里,足足五万支步枪就那么一搁便是小七年。
这朝廷要练新军的时候,才想起搁在仓库里的那些平素不怎么用的洋枪,这不这些压仓底的洋枪现在倒是成了新军的家什。可这“旧枪”与富六眼中却成了“破枪”,成了不受待见的证据。
“勒爷,您不知道,我听人说,那北洋的新军,可都是一色最新式五发小口毛瑟,你说,咱爷们拿这破枪顶个屁用!”
富六的抱怨倒也不是没有出处,过去“大清国”有的是银子,这每练一支兵都会置办一批新家什,若是搁过去,这八旗新军毕竟是朝廷的“亲儿子”,什么五响毛瑟之类的新枪肯定随他们挑。
可今日不同往日,对于自身没有什么税源的朝廷来说,能筹措出练兵的银子,便已经着实难为了,甚至就连同这军营中都说着什么,这练兵的银子里头可是有太后老佛爷和皇上省下的饭钱。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多少银子买洋枪来,更何况这八响毛瑟也算是新锐洋枪,搁在地方上用的可都是单响老毛瑟,这几万支洋枪可是足够三镇新军的,放仓库里确实可惜,一方面是没有钱,另一方面有现成的新枪,自然的这八响毛瑟便成八旗新军的武器。
但,显然对于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旗人来说,他们不会因为所谓的什么“太后老佛爷和皇上省下的饭钱”之类的话语而感恩戴德,反倒是埋怨着朝廷不待他们,给他们破枪用。
“你说,咱爷们过去那日子,一个月三两的旗饷,就是再克扣还有那么几斗米粮,现如今倒是好,这旗饷给扣剩的不到二两,就连这米粮也都给扣尽了,咱那铁杆庄稼给扣到了这份上,好不容易进了这新军,当了个差事,你瞧瞧这脸……”
手一指脸,富六抱怨道。
“这有拿咱当人了吗?”
(这命苦的,现在无语深切体会到什么是人民战争的旺洋大海,那火,总是会不时的冒出……求月票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