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前往上海开设分店,是因为上海的市场还离咱们最近,需求最多,只要能敲开上海的市场,就能沿着江敲开全中国的市场。不过现在上海,外国洋行云集,彼此都已经开展着激烈的竞争,咱们这么插一脚进去,恐怕不容易啊。”
同身边的副经理丁幕杰说话的时候,张靖的眉头蹙着,为了打开上海的市场,现在整个贸易公司根本就是“倾巢出动”,除去留下一人之外,其它五个人都和他一同前往上海,甚至带走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
“不容易啊!”
丁幕杰长叹口气,不过二十一岁的他,刚从教会学堂毕业,受老师的邀请前往特区,未曾想到这么快便重返上海。
“上海开埠近五十年,那里洋行林立,咱们做的又是最简单出口米谷、煤炭等之类的初级产品,这些市场竞争本身就很激烈,更何况,咱们要展开贸易就首先得建造卸货码头,这上海的码头,可都是洋行自己修的,要是我们没东西谁会信任我们?谁愿意跟我们做买卖,卖家那么多!就单纯这个码头,因为洋人的洋行更是先入为主,把有利的位置都占据了,就拿进上海最晚的日本的三井洋行来说,他们修建的码头既规模小还地方偏僻,寒酸至极。”
丁幕杰的叹息,听在张靖的耳中,他先是一愣,而后又自信满满的说道。
“可就是这样,他们也办成了生意不是,当年在上海的所有日本人都加到一起,还不到一百人,咱们和他们一样,本地的消费市场是别指望了,那只能指望别人家了,所以咱们就得学着他们,拿出最诚意的态度,最谨慎的产品,用最执着的勇气、最灿烂的笑容来,在茫茫的人海中,一个又一个的陌生面孔面前,冒着各种各样的白眼、怀疑、轻视、甚至喝斥,一家一家的不厌其烦的重复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既然三井洋行当年能办到,咱们也能办到,要知道,咱们的煤比可比他们好太多了!”
“可是筑码头的钱从那里来……”
丁幕杰反问一声,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虽说矿务局那边因为是自家人所以在结算上给了很在的照顾,但是到达上海后,无论是征地,建仓库亦或是筑码头,那都需要银子,可贸易公司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两万元。靠着那两万元,别说是建仓库筑码头了,就是征地,都不见得能征到足够用的地,毕竟租界的地价极高的,那两万元还不够塞牙缝的。
“咱们的那位财神爷不是在船上嘛!”
想到先前上船时碰到的那位,张靖便冲丁幕杰笑说道。
“走,咱们一起去见见这位财神爷,没准,他那能帮咱们想点办法!”
又是来借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