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一月和二月接连过去了,整个美利坚联盟国尽是一片凄风惨雨,暗雾愁云的模样,人们的心也是阴沉沉的,两年前随着葛底斯堡和维克斯堡两大战役的惨败,南方的阵线中心已经彻底崩溃了。经过激烈的战斗,田纳西几乎已全部落入北军的手中。不过那个时候尽管有种种牺牲,但是南方的抵抗的精神并没有被推垮。不错,一种严峻的决心已取代了当初雄心勃勃的希望,可是人们仍能从阴云密布中找到一线灿烂的光辉。比如说,随后北方佬试图乘田纳西胜利的声势向佐治亚挺进,结果却被坚决地击退了。
但是现在,当时光进入1865年的时候,对于南方来说,即便是最乐观的人也乐观不起来了。去年,南方失去了亚特兰大,亚特兰大和整个佐治亚州的人们都知道,这个州对于美利坚联盟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对于南方的战争全局关系极大。这个至今仍保持完整的州是南部联盟的一个巨大粮仓,同时也是机器厂和贮藏库,它生产军队所使用的大量弹药和武器,以及大部分的棉毛织品,在亚特兰大和多尔顿之间,是拥有大炮铸造厂和其他工业的罗姆城,以及拥有里士满以南最大炼铁厂的埃托瓦和阿拉图纳。而且,亚特兰大不仅有制造手枪、鞍套、帐篷和军火的工厂,还有南方规模最大的碾压厂,主要的铁路器材厂和宏大的医院。亚特兰大还是四条铁路和交汇点,这些铁路无疑是南部联盟的命脉。
但是去年,这一切美利坚联盟国都失去了!
去年9月,谢尔曼将军摩下的北军一举攻下亚特兰大,随即两个月后开始了“向海洋进军”,在进军中彻底摧毁了敌人的各种军事设施,沉重地打击了敌人的经济力量,使南方经济陷于瘫痪。在东线,格兰特将军统率北军把敌军驱逼到叛乱“首都”里士满附近。
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南方种植园里的奴隶纷纷逃亡,种植场经济濒于瓦解。北方海军实行的海上封锁,几乎断绝了南方与欧洲以及巴拿马地区的贸易。同时,原本统一的南方内部也出现反对派,一些小农加入“联邦派”从事反战活动。甚至南方逃兵也是与日俱增,在整个南方粮食及日用品日益匮乏。
现在,南方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
在距离里士满城外几十英里的地方,前面有一大队难民正在向着里士满的方面溃逃着。那是些逃难的难民之中,既有穷人,也有富人,有白人,同样也有黑人,受伤的拄着拐仗,濒死的躺在担架上,带有身孕的妇人,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很多甚至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们,他们或是坐着马车或骑着马,更多的人是在路边步行,连同那些堆满箱的马车,使路上到处都是拥挤不堪。这些难民在军队前面五英里处行进,在雷萨卡,在卡尔洪,在金斯敦先后停留了片刻,
“现在,南方正在崩溃!”
骑在马上的孙涛语气显得有些有低沉,作为驻南方的军事武官,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一直在南方军中,考验着这支军队,而当他的这次“旅行”结束之后,沿途所过之处都是些空无人烟的模样,到处都是被遗弃的农场,门户洞开的屋宇。
而在通往里士满的道路上,到处都是难民,偶尔的在路边可见一个孤零零的妇女和很少几个奴隶在那里,他们到大路旁边向过路的队伍招呼着,提来一桶桶井水给他们解渴,然后他们替伤兵裹伤并将死去的人埋葬在自家坟地里。
不过在绝大多时候,那些农场里已经全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模样,庄稼也被遗弃在炽热的田地里无人照管了,很多奴隶都逃亡了。
“我们现在正在目睹一个国家的灭亡!”
尽管并不愿意承认,但是作为陆军军官的孙涛很清楚,这个国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甚至在他回到位于里士满的大使馆时,面对大使的提问,他的回答仍然是肯定的,没有任何疑问的。
“真的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吗?”
面对孙涛的回答,刘金山再一次问道。
“如果是在去年,我们向他们提供援助,向他们提供武器、粮食以及资金,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们的舰队打破北方佬的封锁,那么对南方的援助将会改变一切,去年,南方需要的是粮食以及军火,当然还有资金,而现在,即便是我们向他们提供贷款,军火还有粮食,都没有办法挽回这一切,毕竟,现在北方已经取得了全面的优势,现在南方的战斗是什么?”
面对大使的问题,孙涛无奈的苦笑道。
“去年,南方还是在战斗,但是现在,南方的士兵是酷热中忍受着饥饿与疲劳,在坎坷不平的红土路上艰苦地行进,在红色的泥泞中歪歪倒倒地挣扎着战斗着,他们的战斗就是,退却,掘壕,战斗,然后再退却,再掘壕,再战斗。或许他们,可以像过去一样,转身像恶魔般的扑上去跟北方佬拼命厮杀,但是,尽管他们把北方佬杀得尸横遍野,但是北方佬往往有更多的新人补充上来;他们总是形成一条东南向的险恶弧线,走过联盟国的后方,一步步逼近里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