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被浇了个透心凉,似是终于反应过来,神色逐渐清醒起来,眼底覆上一层压抑的阴影。
王怜花心中快意,笑容高深莫测。
在风萧上船之前,他提前命人在船舱各处熏香,无色无味,用以压制风萧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
之前因为风萧的过失他气急之下泼水,本是无意为之,却意外地发现风萧养的那些虫子在水中毫无用处,只能无助的扑腾。
没有虫子的风萧只是个普通的异族人。
王怜花得意地微笑:你终于栽在我手里了。
风萧忽然一笑:“你的脑子果然有问题,明明中了我的蛊还敢这么对我。”
他此时没有平日和王怜花吵架时的生机勃勃,神情倨傲,湿漉漉的头发垂在眼前,眸光带有审视,如同一只正在捕猎的黑豹。
王怜花骤然间想起初见之时,风萧便给人这样压抑逼仄的感觉。
之后的相处太过气人,导致王怜花将风萧露面时的压迫气场当作了假象。
王怜花目光微冷:“正因为你对我下蛊,我才这么对你。”
风萧道:“如果我不对你下蛊,你同样会这么对我,还会更甚。不是么?”
王怜花沉吟片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否认。
有人说他行事毒辣,这话不假,他确实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风萧双手被捆,湿发搭在眼前极为不适,眉眼间隐隐流露出一丝烦躁,王怜花道:“我说会好吃好喝招待你的话不是假话,但你要先为我解蛊,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风萧朝他笑了笑:“不要。”
话音将落,王怜花神色疾变,退至门口,风萧身上窜出来两条一青一黑的小蛇,张着嘴朝身侧王怜花的手下吐信,蛊虫从床下各处涌出,将在场之人全部包围。
风萧慢条斯理地扯下手上的麻绳,朝面色阴沉的王怜花道:“你以为的都是我让你以为的悬崖下面那么大一汪湖,你觉得我每天只是用湖水解渴么?还有谁说过点穴对我有用的?”
被阴了。
风萧一开始就在骗他。
包括性格……说不定也是假的。
王怜花盯着面前面无表情,压迫感十足的少年,只觉得真假难辨,沉声道:“都是假的?你不是说要随我去中原么?”
风萧道:“因为你一开始就在骗我,所以我也只好骗你了。你的名字不是什么‘秦淮’吧?”他笑了笑,“我对谎话的气味很敏感。”
“……我还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如同叹息一般,风萧的声音极轻极轻,在阴暗空旷的房间中如同幻觉消散。
王怜花一愣,风萧从不喊他的名字原来是因为知道“秦淮”不是他的真名吗?
屋中众人被毒虫环绕,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萧赤脚走向门口的王怜花,毒虫为他让路, 缓缓地爬上王怜花的衣角, 黑压压的一片极为可怖。
王怜花面色阴沉得像能滴下水,而风萧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绕着他转:“你这张脸我第一次看到就觉得不对劲,这张脸不适合你。”
“你懂什么?”
王怜花回嘴。
风萧一把拍住王怜花的脸颊使劲揉搓,一副要把他的脸皮揉搓下来的劲头。
“我要看你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