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洋不耐烦:“啊?”
晏游放手:“没什么。”
这栋破败的茅草屋看起来很有年份,晏游注意到它命数将近,那根木柱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马儿虽然绑着马车,却不会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偶尔低头在附近吃草,牵动了缰绳。晏游仿佛看到了木柱倒塌把岳洋埋在里面的未来。
岳洋这时已经到了屋内,在黑暗中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屋外的晏游,一开始没搭理他,直到屋外天色更暗,狂风呼啸,晏游依旧一动不动,这才皱着眉开口:“你在做什么?赶紧进来。”
晏游回头看他,月光映照出他含着微妙笑意的眼睛,岳洋还要再开口,头顶传来断裂声,屋顶上的猫草掉落, 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尘土飞扬, 晏游掩住口鼻后退两步,关心地看着跪在地上挣扎的岳洋,问道:“你还好吗?”
好个鬼!岳洋奋力从茅草堆中挣扎出来,灰尘迷眼,头顶冷风呼呼吹,圆月如盘,晏游的笑脸却如此清晰。
“你早就知道了!”岳洋想起拴马时晏游没头没尾的反应,怒上心头,所以这人才一直傻站在外面!
晏游摇头:“是你不想听我说话。绑匪大人,你好像没有常识,行走江湖没有成效啊。”
“闭嘴!”
岳洋愤怒地抓起茅草投向晏游,而晏游溜得飞快,像猴子一样钻进马车,探头道:“绑匪大人愿意和我一起宿在车厢里吗?大概是不愿意的吧,晚安,绑匪大人。”
一口一个绑匪大人,自问自答,将岳洋激得心头怒火熊熊燃烧,口不择言道:“你给我滚!”
“我是人质啊大人。”晏游难过地说,“给我解药我就滚。”
岳大人气得七窍升天。
有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岳洋顾不上生气,表情一瞬间恢复,目光死死地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一点灯火在月光下闪现,一个提着烛火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岳洋心中警惕,目光冰冷地看着对方。晏游扒在窗口,友好地向他打招呼:“你好。”
“……你好。”提着灯火的人对晏游的反应感到惊讶,面前的两个人对他表露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两位可是无处歇脚?”男人打量了一下坍塌的茅草屋,道,“这座茅草屋原本是我们用来存放运来的物品的,年久失修,确实到了该塌的时候。若是两位不介意,不远处有座小木屋,里面东西很齐全,我可以为你们带路。”
岳洋冷冷道:“不必。”
晏游真诚道:“多谢。”
男人:“……”
岳洋瞪向晏游,晏游无辜道:“天寒地冻的,我这么个弱书生,你也不想我见到你爷爷的时候人事不省奄奄一息吧?”
“……”
岳洋放弃了和晏游争论的想法,为什么晏游会这么胆大?他什么都不在乎吗?
“两位请跟我来。”男人见他们商量出答案,微微一笑,提着灯火为他们引路。
岳洋牵着缰绳,晏游坐在车门口,舒适得令人手痒。
小木屋很普通,普通又正常,正常得岳洋迷惑不已,因为他方才已经在心中断定这男人另有来意,别有目的。
结果却真的只是为他们提供住处。
男人自我介绍,说姓庄,晏游相当熟稔地称他为庄大哥。
庄大哥笑着说自己是山腰那栋小宅院的看门人,最近主人来这里养病,他帮两人也算是为主人行善积德了。
岳洋默默听着晏游和他交谈,拾取里面的信息,由此判断对方并不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