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疑惑,王怜花进了云梦仙子所在的小院,站在她跟前,恭敬地道:“母亲,喊儿子来有何事?”

云梦仙子面上的神情带着一种强行抑制的兴奋, 放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开口时的语气百味交杂,有恨、有怒、有喜。

她说:“我找到了柴玉关的线索。”

王怜花一怔,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在西域有人说十年前他曾在那里一掷千金占了楼兰古国的旧城自封为快活王。”云梦仙子自顾自地说着,仿佛这样说了便能疏解心中杂乱的情绪。

“不过他显然一事无成,十年过去,谁都不知道他这个人。”云梦仙子一边说着,一边冷笑连连,话语中的鄙夷之意满溢而出。

王怜花默然。

他很久以前怀疑过,柴玉关也许已经死了,但云梦仙子对柴玉关的实力很有信心。

毕竟柴玉关拿走了秘籍,又不是蠢人,云梦仙子认为他绝不会轻易丧命。

或者说她只是希望柴玉关没有死,否则她的一腔恨意该向谁倾泻?

云梦仙子恨极了柴玉关,而她收到的消息中柴玉关生死不明,云梦仙子只盼他活着,如此才能报仇。

王怜花安静地听完,等云梦仙子平静下来,主动说道:“母亲,我愿意去西域确认柴玉关的生死。”

云梦仙子的目光泛起波澜:“倘若他活着呢?”

王怜花道:“我对让母亲伤心的人不会手软,自然是将他捆着亲自带到母亲面前来。”

云梦仙子沉默良久,偏头望向院外。

自孕中被偷袭之后,她的心中便被怒火填满,怒火的尽头,是一片荒芜。

云梦仙子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

可她无时不刻不被恨意裹挟,恨自己识人不清,恨柴玉关狼心狗肺,甚至恨过腹中尚未诞生的孩子。

云梦仙子痛苦又煎熬,即使王怜花慢慢长大,她依旧被困在那段时光,无法释然,无法妥协。

冷风从缝中灌进屋内,云梦仙子微微垂眼,轻声说:“你去吧。”

王怜花告退。

他出了屋子,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

孩子对父母的濡慕是天性,可王怜花懂事之初便被告知自己的父亲是坏到极点的男人。

王怜花也希望柴玉关活着,他要看着那个男人向母亲求饶,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也想去。”

白飞飞知道这件事后十分坚定地说。

“你不能去。”王怜花的拒绝也十分坚定。

“为何我不能去?”

“因为我会顾不上你。”

“……”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王怜花对白飞飞说,“你陪着母亲,好吗?”

白飞飞看着他,慢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