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接近,冷血看了眼身后的同事,道:“你能不能去有客客栈?休夜在那里。”

“你是在请我为他医治吗?” 蔺尘星看了他一眼,竟然这么说道。

“……”冷血点点头,“我请你。你先去,之后我会去找你们。”

简短地说完,冷血便与诸位同事回到六扇门,将手上的事情交待处理完毕,冷血便立刻车门赶往休夜所在的客栈。

在蔺尘星刚来姑苏时,冷血便有想过让蔺尘星为休夜治病,只是还没来得及去请,便听说城里的江员外请蔺尘星去给无花大师疗伤治病。而这些日子里,休夜日渐憔悴尽管他本人依旧身形笔直,举手抬足间依旧气势凛然不可侵犯,可眼底的黑眼圈日渐浓重,十分的不健康。

让蔺尘星看一看总是没错的。

冷血到了客栈,掌柜已经十分眼熟他这位自汴京来的捕头,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说:“冷血捕头,不久前蔺大夫上楼了,他说是你请他来的。”

“是我。”冷血听出他的语气似是知道蔺尘星,于是问道,“你认得他?”

“当然认得。蔺大夫去年在姑苏行医,被拥翠山庄的李少庄主请去为夫人治病,”说到这里,掌柜还心有余悸,“那时闹得不太好看,大家都知道蔺大夫呢。”

冷血并不清楚其中内情,他对与自己无关的事向来不大关心,便停留了片刻,听掌柜讲了当初的前因后果。

事实上更详细的事情城中百姓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蔺大夫被夫妇二人请去治病,却断定李夫人没病,彼此谁也不能说服谁,僵持三日,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没错,蔺大夫给李夫人下毒,又治好她,成功地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李夫人本就没病。

冷血听完,沉默良久。

奇怪也不奇怪,反而像是蔺尘星会做的事,以己度人,若是他,大约也会这么做。

楼上休夜的房间一片安静,冷血叩门,须臾,房门打开,蔺尘星仰着脸看他。

休夜坐在桌边喝茶。

“死不了。”蔺尘星说,“他已经把药钱给我了。”

冷血一呆,便听休夜道:“多此一举,我的伤本就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他。”

冷血道:“可你的样子不像。”

蔺尘星道:“你的心是好的,可是没有用对人。”

冷血一时之间哑然,身为大夫,不该帮他说话吗?怎么能肯定病人的说法呢。

休夜还是捂得严严实实,冷血看不出他身上的伤究竟如何,出于对蔺尘星道信任,他放下担忧,问道:“你去寒山寺为无花治病,他如今情况如何?”

“死不了。” 蔺尘星还是这句话,“伤势比休夜严重一些。”

冷血品出味来,看来还是休夜技高一筹。

他看向休夜,休夜也正在看他们,目光沉郁,隐隐约约透出几分不耐烦。

冷血迟疑了一下,说道:“无花慈悲之名无人不知,你即使惹他憎恨,他也不一定会如你所愿。”

这是冷血一直以来最为困惑的一点,出家人慈悲为怀,无花会因为愤怒而触犯杀戒吗?休夜寄希望于一个和尚,不管怎么都想不通。

休夜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显得十分凉薄。

“你这么想是你的事,他如今恨我恨得要死。”

冷血想去见见无花了。

休夜开始赶人:“赶紧走,这是我的房间。”

蔺尘星抱起竹篓,冷血看它沉甸甸的,主动伸手,道:“蔺大夫,我帮你拿。”

“……谢谢。”蔺尘星看他一眼,松开手。

竹篓里放着药箱与药材,冷血甚至瞄见一颗人参,个头不小,沾着新鲜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