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宫南燕带着笑容,跟在他身后走进院中。

水母阴姬在佛前诵经,环境清幽,雨声不息,青灯古佛亦难平心中烦闷。

红尘苦海情难渡,贪嗔痴,爱恨怨,一个也抛不掉。

石观音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负伤?是否有隐蔽之处?

……可曾想起过她?

水母阴姬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阴影,烦闷不已,遂起身出门,一人在廊下散心。

走了不久,前方出现一道人影,在夜雨朦胧中影影绰绰,从身量来看,个子不高,水母阴姬想到白天曾望见的背影。

对方似乎和她顺路,也许是要去她落脚的隔壁院子。

水母阴姬没有闲心猜想对方为何深夜要顶着暴雨穿过寺庙去别人的院子,漫不经心地在他身后不远处慢慢缀着。

小个子回头望了她一眼,唇红齿白,神情冷淡,双目如天幕寒星,熠熠发光。

对方看了片刻便飞快地扭回头,步伐竟微微加快了些许。

水母阴姬:……

晏游看水母阴姬没有转向的意思,便加快脚步直奔石观音的院子而去。

如果去晚了雄娘子就真的要被宫南燕噶了耶。

小神医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入房间中时,雄娘子与宫南燕俱是一怔。

此时此刻,宫南燕埋在雄娘子怀中,低头垂目,上一秒她刚对雄娘子倾诉衷肠,已然香肩半露,气氛恰到好处,听到外面搅局的声音,眼神发狠,简直想将外面的人一块杀了了事。

与她截然相反,雄娘子紧紧揪起的心一松。

对宫南燕的投怀送抱,雄娘子并不觉得高兴,一来她是水母阴姬的情人,与自己长相相似,二来……隔壁就住着石观音,他如果敢做出那种事,石观音怕不是会将他阉了。

即使对石观音不服,但雄娘子还是十分惧怕她折磨人的手段。

雄娘子轻柔地推开怀里的宫南燕,起身想溜,宫南燕却一把拽住他,仰头上望,目光哀切:“让你隔壁的那人去开门不就好么?还是说……你不肯陪我?”

不肯。

雄娘子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心声,犹豫片刻,道:“我不能让她做那种事。”

石观音现在是真将他当作仆人来使唤的,如果他敢说让石观音去开门,石观音会先来教训他一顿再让爬着去开门。

宫南燕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眼睛发亮。

他如此维护那名女子,两人莫非是那种关系?

雄娘子被看得一头雾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宫南燕究竟怎么想他的?

院外的蔺神医和隔壁的石观音似乎都有点不耐烦了。

蔺尘星喊道:“石观音!你是不是不想活啦!”

几乎同时,石观音带着怒气推门而出,心里还含着对隔壁忙于调情的雄娘子和院外蔺大夫的怒意,乍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吃了一惊,心里莫名地一跳。

蔺尘星不是没有喊过她的名字,但隔壁可还有水母阴姬的侍女在!

院外蔺尘星大约也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顿了顿,说话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不开心:“石观音,我记得你的腿”

石观音只想立刻止住蔺尘星那张嘴,冲进雨中一把拉开大门,张口怒道:“有话不能等白天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