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蔺尘星只从外表看,便像个软硬不吃的人。

石观音身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南宫灵道:“母亲,可要我连夜离开?”

石观音道:“不可,你一走更让人生疑……”

南宫灵道:“可若是他们发现您的身份,我在此处便显得十分可疑,更甚者,他们也许会打破砂锅查到底,查出我的身份的话……对您对我,还有大哥都有威胁。”

石观音敛目深思,心中忽然升起几分凄凉愤然之感。

她大仇得报之后盘踞沙漠,无人不惧,逍遥自在,如今却像个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竟怕起了楚留香与陆小凤之流。

以往她何曾将这些正道大侠放在眼中?

究根结底,这一切都拜休夜所赐。

若非休夜,她不会受重伤,更不会被琵琶公主联合大齐端了老巢,狼狈逃至中原,屈居此地,整日喝药。

该死的休夜!

石观音心中怒火翻涌,喉口一甜,唇边滑下一道血迹,鲜红刺目。

“母亲!”

南宫灵大惊失色,上前一步,石观音抬手安抚,用帕子拭去血迹,她神色阴冷道:“你若是今夜就走更令人生疑,明早再走也不迟,大大方方地走,不要同他们纠缠,至于蔺尘星,由我来说,你什么也不用管。”

“……”南宫灵稍作思量,便立刻明白了石观音的意思,“全听母亲安排。”

以防万一,母子二人又连夜对了口供,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何谓谨慎周全。

晏游看着他俩夜不能寐,同情地扼腕叹息,好生生的大反派,竟然落得这种地步。

可真是……

太让人开心了。

晏游:嘻嘻。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灵便向主持告辞,陆小凤只来得及望见一个纵马远去的身影,并未多想。

骤雨停歇,乌云散尽,晨雾弥漫,后院的小药房中却已散发出阵阵古怪的气味。

楚留香看着炉火上的药罐,表情略显古怪他方才眼睁睁地看蔺尘星往里面放药材,别的药材也许他不认得,但那明显多过头的黄连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陆小凤捂着鼻子走过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蔺大夫,我怎么记得你在汴京不是这么熬药的?这气味未免太……冲了。”

蔺尘星道:“对症下药的道理你不懂吗?”

陆小凤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当然懂,可是这药不像治病的药,反倒像毒死人不偿命的药。

楚留香好奇地问道:“不知那位病人得的是什么病?”

蔺尘星想了想,还没开口,雄娘子扮作的侍女袅袅婷婷地出现,温声道:“蔺神医,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他打断得恰到好处,晏游决定顺着他的意思来。

“今天是个晴天,你把草药拿出来继续晒。”

蔺尘星毫不客气地道。

雄娘子点头,随后看了眼楚留香与陆小凤,犹犹豫豫地道:“蔺神医,我家主人有事想同您商谈……您现在可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