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小筱疑惑看向魏劫。
“就是你我,入城的所有人。在这些假身吸干本体的灵气,再杀掉本体后,这城门就会再次开放,吸引人进来。”
小筱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按照魏劫的意思,岂不是在没有杀死城中的所有活人前,谁也别想出去?
就在这时,分散出去的其他人马也三三两两回了。
虽然小筱及时派出人去提醒,可是分散出去的各路人马还是损失较重,有几个凌云阁的弟子甚至受了重伤。
毕竟人的本性,骤然看到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都会生出难以控制的憎恶感。
凌云阁的弟子一向顺风顺水,自视甚高,就算听到有人提醒,也一时控制不住杀气,结果却反噬了自身。
当所有人在财神庙里集合时,所有的假体也在庙外聚集,一个个瞪着幽幽的眼,挨挤在庙门口,死死盯着庙里的人。
只看什么时候庙里的那些活人们心浮气躁,难以控制情绪时,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战火便可再次重燃。
余灵儿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她低低道:“怎么办?难道我要活活饿死?早知这样,还不如死在捕兽者的爪下,最起码不会遭罪……”
秦凌霄抿着嘴,率领凌云阁的一众弟子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打坐调息,积蓄能量。
而庙外的那些凌云阁假货们也纷纷开始调息,就是不知真打起来,一部分受伤的凌云阁弟子是不是假货的对手了。
灵山符宗这边就气氛微妙了。
久别重逢的师徒二人毫无热情波澜。魏劫靠在庙柱子上,敛眉低目,不知在想什么,丝毫没有跟恩师寒暄的意思。
而小筱也不好意思跟魏劫说话,只能跟唐公子问起这几日的经过,以及他们出现在这的原因。
幸好唐有术待师祖一如往常般热情,招呼着师祖小筱和余灵儿一边吃一边聊。
他因为常年在外行医,随身喜欢背着大大的竹筐。
此时这竹筐堪比聚宝盆,见到唐有术从里面拿出的东西,崔小筱和余灵儿都双眼放光。
尤其是余灵儿,一边舔舌头一边道:“唐公子,你真乃奇人啊!你这竹筐里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包酥油糖果子?”
唐有术笑眯眯地又拿出个油纸包:“慢点吃,这里还有叉烧鸡腿呢!”
余灵儿差点就扑入唐有术的怀里了,眼泪汪汪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我这些天都能梦到客栈对面铺子的叉烧鸡腿!”
不过庙门外的假货灵儿可就没有太矜持了,“她”现在正像哈巴狗一样,往“唐有术”的怀里拱呢!
接下来,唐有术便讲了他这几日的经历。
原来在崔小筱她俩走了一天不到,唐有术的肚子就饿了,因为他竹筐里吃的都吃光了。
这一饿,他就得回城买吃的。正排队买叉烧鸡腿的功夫,便看到街市上乌泱泱地跑出去许多的兵卒,听说是璨王举办寿宴的秋水潭那边出事了,有刚刚回城的人看到那里火光冲天,熏红了大半边的天。
唐有术知道师父也是去那参加寿宴了,急得他装好了鸡腿,便在街角雇了一辆驴车前往秋水潭一探究竟。
可驴车走到一半,就被折返回来的官兵给抢了,唐有术被拖下了驴车,扔甩在了路旁的灌木丛里。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抢了驴车的官兵逃之夭夭。
后来他才知,原来就在璨王的寿宴之上,在众人酒意正酣时,卫家的家主卫竟峰突然现身,戳穿了璨王私养阴司毒蛊,意欲为祸人间的罪状。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那乌木峰长老仗着自己跟璨王短短数日,便已成为莫逆之交,立刻拍案而起,质问卫家人如此含血喷人,污蔑堂堂皇子,有何证据?
卫家人向来不与人交情,便让众部下纷纷亮出了银环。
那些银环将四大派之人环绕,震荡得声音犹如编钟群响。
当卫竟峰陈明了傀儡蛊的危害时,以凌云阁秦贺为首的门主立刻便反应过来,盘腿打坐,自查经脉。
结果这一查不打紧,竟然催发了那蛊虫在体内的爬行速度。
秦贺他们一个个都是印堂发黑,纷纷怒瞪璨王。
不过璨王却是不紧不慢地反问卫竟峰就算这四大派身中蛊毒,又如何证明是他这个富贵闲散王爷下的毒?
要知道他身为贵子,平日里跟修真之人毫无交集,何必做此等勾当?
倒是璨王听说四大派的长老说,卫家出走逆子魏劫就在城中,他拜的那个师父崔小筱似乎也有些邪里邪气。
而璨王刚刚查明,原来自己最近迷恋的歌姬思陵,竟然就是当年从四大派手里逃脱的女魅思陵。
有人看见,魏劫偷偷与思陵见面,然后助她出城。而璨王不知这妖孽母子意欲何为,一直秘密派人搜查,没想到竟然被魏劫蒙蔽的卫家人倒打一耙,如此质问,难道是贼喊捉贼?
总之璨王有理有据,巧舌如簧。就算发现自己身中傀儡蛊的四大派听了他之言,都是心中动摇,疑心这是魏劫勾结卫家给他们下的圈套。
就在璨王以三寸不烂之舌力挽狂澜时,卫竟峰身后的魏劫慢慢走出,而他的手里有一条动来动去的狗绳,只是狗绳之上似乎并无东西。
不过璨王身后的一个近身侍女却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魏劫手里牵着的,正是他当初与小筱一起捉回的食尸兽。
此物天性喜食腐,喜欢聚拢阴魂。可惜不巧的是,傀儡蛊的蛊种正是投入阴司忘川河的阴魂滋养出来的。
若是蛊种入了人体还好,与人血中和倒是能掩盖它的阴冷。
可是养蛊之人若是终日与此等阴冷邪物打交道,那么邪气必定侵入四肢百骸,气息凝而不散。
这种气味对于食尸兽来说,不吝于美食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