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血雨瓢泼。
这一刻,有人悲叹,声传三界。
“送魔帝!”
“洞天福地,落幕了!”
一声叹息,道不出的凄凉。
也许,也是兔死狐悲。
铸神使!
这位看不上魔帝的强者,这一日出声了,送魔帝一程,为那个时代送别。
三千年来,魔帝为最。
然而,这三千年来,魔帝最苦。
今日,一切烟消云散,一了百了。
……
封天岛。
恸哭声卡在了喉咙中,哭的难听,哭的不知所以。
公羽子,这位魔帝之师,说不出自己为何要哭,可就是那么的不甘,说不出的悲哀。
“剑儿走了……师尊,徒儿也该走了!”
公羽子伏地,跪伏在地,朝远处的封磕了一个头,“师尊,我错了,也许当年就错了,不该是徒儿去抚养他长大成人,今日尘归尘土归土,三千年算计,一朝成空……哈哈哈……”
笑的不知所谓,公羽子踉跄着离去,我的错。
成也是我,败也是我。
我这徒儿,他是魔,可他还有情。
倒是我,无情了!
“世间再无魔帝了!”
“也无公羽子了!”
“封天一脉,今日……我叛出去了!”
“哈哈哈!”
“这世间,谁能主宰谁的命运?都是一群可怜人,你挣扎,我挣扎,到头来,一场空啊!哈哈哈,一场空!”
这位昔年风流倜傥的宗派之主,今日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死了,都死了!
紫盖山没了,徒儿没了,从三千年前,自己走出封天岛的那一刻,他就该明白,迟早会有这一日的。
可惜,迟了。
“剑儿,众生皆苦,走了好,走了好啊!”
“……”
公羽子走了,不知所踪。
今日他现身,阻拦莫问剑,莫问剑还了他的恩,送了自己的命,谁错了?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身后,封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去,看着这位封天岛最后一位嫡传离去,忽然笑了一声,口中血液不断涌出。
“魔帝……魔帝……”
念叨几声,鲜血再次狂涌,封自嘲一笑,“好一个魔帝!破了我的肉身,断了我的本源,好一个诛天之剑!”
脚下踉跄,封忽然大笑起来。
“本座错了吗?”
“本座没错!”
“本座也只是在求生,谁错了?众生的错!”
“这苍天,他本无眼,我给苍天开眼!”
一声厉喝,响彻云霄。
轰隆一声,封天岛瞬间炸毁,烟尘落入禁忌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海面上,封仰天大笑,扑通一声,栽入海中,瞬间消失。
片刻后,几道精神力拂过,风平浪静,一切早已消失。
“魔帝重创封,封消失了!”
“公羽子深入苦海,不知去向何方!”
“可惜了……”
“封天一脉,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这世道,谁人能懂?”
“……”
一声声叹息响彻四方,很快,叹息声消散。
……
血雨不断。
假天坟中,天色漆黑。
方平久久无言,取出一壶酒,洒向大地,轻声道:“多谢了!送你一程,一路走好!”
魔帝,走了。
这个贯穿了宗派时代,王庭时代,新武时代的强者走了。
方平不知道他为何改变了主意,原本的魔帝,恐怕不是这想法。
蒋昊的存在,代表他还是想重活一世的。
而今,却是烟消云散了。
本源大星毁灭,魔帝彻底落幕了。
呜咽声传来,有人恸哭。
战王的声音!
为亡者悼。
平日里笑容灿烂的战王,今日恸哭。
他知道的!
他记得的!
记得紫盖山中的那一切,记得昔年的那一切,他讨厌莫问剑为了复仇不顾一切,他讨厌莫问剑无情无义,算计众生。
可今日,那个讨厌的家伙走了。
“师叔师叔,快带我出去玩,将来剑儿强大了,谁再敢说师叔是算卦的骗子,剑儿帮师叔揍他!”
“……”
“师叔,师傅闭关了,师叔教我道法好不好?”
“……”
“师叔,剑儿金身境了……”
“……”
“师叔,问剑走了,对不起。”
“……”
“师叔……”
胖乎乎的战王,此刻泪洒虚空,格外滑稽,却是让人笑不出来。
神算真君死了,可也活着。
三百多年了,总有些事难忘怀,总有事能记起。
“公羽子!”
“封!”
战王仰天咆哮,封天一脉,封天一脉!
……
叹息声,从各处传来。
斗天之死,无人在意。
可魔帝之死,却是惊动了三界诸强。
他代表了一个时代!
……
一处峡谷。
公涓子脸色复杂,朝远处拱拱手,低沉道:“一路走好!”
这个昔年的竞争对手,他很熟悉。
那些年,大家一起喝过酒,一起钓过鱼,一起论过道。
他是括苍山之主,他是紫盖山首席。
忘年之交!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不曾踏入括苍山,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你很傻,这个时代,你当证道!
那一年起,魔帝是魔帝,北海是北海。
……
莫问剑陨落,可以说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
这个低调的家伙,蛰伏多年的家伙,剑斩斗天之后,耗尽了一切,斩了封一剑,完全不在任何人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情况并没有随着莫问剑的陨落,而改变什么。
巽、艮二王虽被莫问剑斩伤,可依旧具备八成战力,强大无比。
随着莫问剑陨落,人类的局势反而越来越糟糕!
此时此刻,人类局势反而更危险了。
灵皇道场中。
方平洒完了一壶酒,留了最后一小口,一饮而尽,忽然笑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穿了鞋,反而怕了?”
“魔帝都不怕死,谁怕死?”
“我不疯狂,谁还能爆种!”
这一刻,方平气机爆发,怒吼道:“人族分散,藏身各地!遇敌对圣人,向我示警,今日我要屠尽这世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