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您的事已经做完。这剩下的,可以交给我们了。”菊秋说着,将手中的白玉药瓶搁在了案上,“这药饮下两个时辰左右才会发作。无论怎样,事情都已成定局。那位的意思是,尊重您的选择。”
曹生娇手指捻起白玉瓶,低声问道:“云依真的会死吗?曹家真的会垮吗?我是不是错了?”
菊秋无言,曹生娇的问题,她无法作答。可其实曹生娇质问的,是自己。她作恶助纣,成为别人手中利剑,刺向云依时,也毁掉了自己。
掀开白玉瓶上红色的绸,曹生娇欲饮下。菊秋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提醒道:“四姑娘!那位有意放过您,您完全不用走到这一步。”
“我不想逃了,没有意义了。我这辈子已经被临安困住,逃去哪里都是一样。阿娘和我在一起,就还是会想到那段屈辱的过去。放过她吧。”曹生娇将罪恶背负,话语间决绝,已无转圜。
菊秋觉得自己说到这般,已是仁至义尽,于是渐渐松开了,抓住她的那只手。
苦涩入喉,冰冷的划过她。曹生娇此刻心如止水。菊秋隔着轩窗望见,一簇簇夜来香,冻死在夹竹桃之下。
收起残局,菊秋最后与曹生娇道别:“奴走了。”
曹生娇点了头,菊秋颔首退后。走时,她故意没有关上漪澜斋的门。
遥望去灯火辉煌的屋室,岁月无声,曹生娇一个人静静等待她在等,等着演好这最后一场戏。
倦春芳里的僵持,在孙籍的推门声中结束。
云忠君拨开人群走去,焦急询问:“孙籍,云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