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他们总叫我二狗,久而久之,我就是林二狗了。”林二狗笑了笑,接着说道:“名字,也不是很重要。”无人能读懂他眼中的失落,说不重要,就真的不重要吗?
“我叫沈钦元,往后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就是!”别人听到沈钦元这么说,一定觉得是普通的关照。可对于十六年,从未听过类似这样的话的林二狗来说,却是十分温暖感激。
“我能叫你哥哥吗?”沈钦元二十八了,林二狗叫一声哥哥也不为过。
“嗯。”沈钦元应下了,他低声询问:“还有家人吗?”
“没有。我是孤儿,从出生起就一个人了。”沈钦元一时无言,他在这世上同样孤身漂泊,家人也早就成了最陌生的词汇。
“沈哥哥是哪里人?”林二狗听出沈钦元并不是临安口音。
“南达大研。”林二狗没出过临安,对于沈钦元口中他的故乡,他也没听过,于是问道:“这是哪?”
沈钦元笑了笑说:“一个很远,但四季如春的地方。”林二狗想象不出,“我有机会去看看吗?”沈钦元点点头,说了句:“或许吧。”
沈钦元不敢保证,他也不知这样混乱的世道会到几时。那遥远的故乡,会不会真的变成奢望
散落一地的头发,只剩下些短短细碎的在林二狗的头上,沈钦元问林二狗:“都剃光吗?”
“剃光吧。”林二狗没有犹豫。
当林二狗顶着光光的脑袋站在木桶边,水中倒影出他清瘦的少年模样。他仍不忘玩笑:“阿弥陀佛,我不该来后骁营,应当到普济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