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邯茵觉得这天下怕是没有比赵兖更可笑的人,于是她愤怒着从赵兖身边走远。
可赵兖似乎也没有错,在生死面前,人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但关内的百姓,就该被放弃吗?
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起身后的赵兖,张邯茵抽出他腰间长刀,抵上了他的肩。虽鲜少舞刀弄枪,可出身将门的张邯茵,还是有几分血性在身。
“我真想杀了你——是以军法处置,悬尸辕门,以儆效尤。”赵兖没有反抗,抵着长刀一步步逼近,他认定张邯茵心软,所以才有恃无恐。
那把刀在赵兖的身上抵了很久,张邯茵都没有动手。他是对的,她真的无法下手。
“哼”张邯茵这一声,是在嘲笑自己懦弱,鄙夷赵兖无能。
她觉得,他们还真是“天作之合”。
“你走吧。上元节前,你给的那份,签有你名字的和离书。我说我丢了其实我签了。就埋在赋园那块碑下头我以为只要我不放手,你就能跟我一直到老。但现在看来,你与我早该散了”
张邯茵说完便将长刀掷下雪地。转身时,她决定留下。她要弥补那时因执迷,犯下的错。
一步步走远,她知道身后赵兖背道而驰,这条路终究不再同归。
张邯茵动了动发僵的左手,发现自己仍紧握着,那把不曾送出去的弩。
不知为何,她突然转了身,举起了藏在斗篷下的弩。对着赵兖离去的方向,张邯茵的手抖个不停。那箭就在弩上,百步之内,一击即可毙命。
看着赵兖离去的背影,张邯茵悲痛欲绝,她不想让赵兖在世人的唾弃下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