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吉祥。”润润也回。
太子缓缓道:“昨儿个守岁,二弟问我,今年最大的愿景是什么。父皇和母后都瞧着我,我便道‘愿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可你知道,我心里真实在想的是什么?”
润润沉默不语。
太子伸过手,摸索着揉上了她的发顶,“我希望,你能早些好起来。”
润润的眼泪又不禁落下来。
她病了,她自己知道。
她害怕了,所以选择逃离。
但比起宫廷的诡谲阴谋,她更害怕的是自己。
自从月半庵之事后,她变得多疑,敏感,心怀怨恨。恨不能将从前觉得应该珍惜的一切美好,都毁在手里。
在回到东宫的那段日子里,她依旧夜不能寐。
每个黑夜,于她而言,都是等不到头的无边无尽的黑暗。
她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被囚禁在月半庵离的苦难日子,可心境,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种病,无药可医。
出宫之前,她给如意写过一封信。
她不知道如意是不是还在怪她,可还是写了那封信。
她在信中了自己在月半庵经历的事,写自己难免的那些漫长黑夜的恐怖,写她对满腔怨恨的自己的恐惧……
她说自己病了,要出去休养一段时日。等好了,她再去求她原谅。
她不奢求如意的原谅,只是想把这一切都告诉她。
甚至她很害怕如意见到了信,不去看或者根本不予理会,所以选在出城那日才把信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