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梧看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就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只是他看着这姑娘身量已经长成,怎么都不相信她还没有及笄,“你莫不是在骗我?”就他所知南边的女子没到婚龄梳的应是双环髻,可她现在,这是个……马尾巴?
段雀桐注意到他的目光,赶紧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和我娘遇到了歹人,没有梳子,只好随便糊弄着把头发梳起来。”
燕北梧听她这样说,当即倒是信了几分,主要是这姑娘的前襟上明显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脚上还穿着一双明显是庄户男子的鞋,看她现在活蹦乱跳的,想来她口中所说的歹人应是凶多吉少,这让他对眼前的姑娘又高看了一眼。
燕北梧:“你还有多久及笄?”
段雀桐在他的目光逼视下,:“三月。”
燕北梧:“不差那两天!”
段雀桐震惊脸,什么叫不差那两天了?!可她又没胆子直接反驳,就想着先拖延一下,于是道:“我~我要收拾一下,我还要拜堂!”
燕北梧听到“拜堂”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悦道:“你是我抢来的,拜什么堂?”
段雀桐对这一点却格外坚持,这是她以后的立足之本,拜了堂,就算以后离开了这个人,家族也会接纳她,否则,段歆雅就是前车之鉴。
燕北梧看着她眼中的执拗,忽然就被惹恼了,是不是汉人女子都是这样,以为拜了堂就能拿捏住男人?呵~这还真是天真!他转身就往后堂走,看那背影竟是丝毫都不留恋。
段雀桐看他马上就要走出校场,她茫然四顾,看着那一张张又变得明目张胆起来的嘴脸,耳边听着那些兵油子粗鄙的话语,只觉得像是陷入了冰窖里,周身都是彻骨的寒。
在进入后院前,燕北梧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回望了一眼,那姑娘周身好似被绝望所包裹,全然不复之前张牙舞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