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顶很高,空间又大,小夜灯的光散的很远,一层层柔光晕染开,桑音音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她双手在聂根皮带上摸索了一阵,才终于找到了卡扣,小心地按了下去。
咔哒的金属声回荡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伴随着衣衫被撩起的窸娑声,在黑暗中带起了一阵暧昧的遐想。
桑音音知道自己的行为其实看起来有那么点小变态,可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要检查大反派的伤势,并没有在意这点声音。
她将小夜灯的光调到了最高一档,勾住了聂根的皮带,一点点往下扯他的军裤。
——聂根上身的伤口她刚刚已经简单检查过了,他晚上穿的是背心,稍微把衣服撩起来一点就能看的很清楚。
线条漂亮的腰腹上依旧只有以前的那些伤疤,只有靠近心口的地方像被什么东西刺了几个血洞,避开了要害,伤口外面也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隐隐渗着血。
桑音音直觉这不是他身上最重的伤势。
她不知道聂根对疼痛忍耐的阈值是多少,但以他之前出任务回来后的恐怖恢复力,这几个血洞不至于让他一整天都不回家甚至还特地化妆来遮掩难看的脸色。
上身没有受太重的伤,那一定是腿上出了问题,可是先前,他在她面前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桑音音神色微凝,担心他很疼,尽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知道她的连翻举动给某人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聂根浑身都在小幅度的发抖,只觉得哪怕是在山上,山洞里开了空调,冰冰凉凉的夜风和冷气一阵阵往里吹,也没办法降下他的体温,更没办法浇灭他身上的火星子。
他舌尖用力抵着牙,眼皮一个劲儿地颤,非人的触觉和嗅觉在黑暗中更是敏锐到了极致,闻着桑音音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心都快跳出来了。
聂根觉得她像悬崖壁上五颜六色的小花,在他心上扎了根,偏偏那双手又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轻轻往身上一摸,他哪里都痒。
好似心上着了火,越烧越热,越烧越烈。
裤子渐渐有了变化,聂根又羞又急,他想到桑音音长长的睫毛,红红的脸颊,细细的腰肢,意识一阵恍惚。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
坚硬的胸膛下是柔软的身躯,掌下皮肤细腻光滑,聂根下意识动了动手,听到桑音音疼的小声吸气。
他呼吸滚烫,正欲开口,却忽然发现左腿下方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他临时用木块打造的假肢掉了。
聂根俊逸面庞上的血色眨眼间褪去,像是猛地被从头浇下了一盆冰水,让他停滞在了原地,脊背僵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身上压着的大反派没了动静,桑音音紧张地等了一会儿,没发现他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开始小幅度的挣扎。
刚刚她好不容易弄开了他的军裤,还没来得及检查他的伤势,聂根就突然翻了个身,拉着她的手把她压在了身下,像是睡蒙了要找个抱枕。
手边的小夜灯在先前两人的姿势变化中被打翻,滚到她脊骨,再被这么一压,灯砸在背上,疼的桑音音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她努力推了推聂根,可他浑身哪里都硬,她没推动。
桑音音:“……”
她心想这就是干坏事的代价,花了最后一个积分,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把小夜灯摆正,暖黄的灯光下,桑音音一眼就看见了聂根左腿下残缺的膝盖。
她先是愣了下,好久之后,才在心里问系统,“021,是我看错了吗,聂根的膝盖是不是碎了?”
021没说话。
桑音音说,“我知道了。”
她上前,一点点去扯贴在聂根膝盖上的黑色布料。
大反派如同没有痛觉一般,血肉连着骨头都和裤子黏在一起了也毫无反应。
膝盖往下的裤管明显有一截断裂,桑音音抿紧了唇,抬手捏了一下——
浑圆僵直,触感冷硬,不是人类肌肉的触感。
她解开了聂根的军靴,看见了一截仓促削好的木头。
桑音音一愣,眼底倒映着那一截浸满了血的木头,不知过了多久,才麻木地抬起手,去抚上头被骨头磨出来的木屑。
她一直摸到满手都是血才如梦初醒,去捏聂根的右腿。
——骨头有些错位,少了几块肉,但还好,膝盖是完整的,小腿还在,脚掌也还在。
桑音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她回过神来,看见胸前衣服上的血珠子,这才发现她刚刚把嘴巴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