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前些年丢了个孩子,算年纪和你差不多大。这次你去,把照片给唐家人看,他们会见你的。如果你是唐家的孩子,那皆大欢喜,如果不是,就当替我去祭拜一下我的老领导。”
“唐骏……和首都唐家是什么关系?”
闻言,钟老头笑了两声,“这话问的,你说能是什么关系?唐家在战争时期就是北平大族,我老领导年轻的时候也是北平数一数二的公子哥儿。后来唐家老爷子带着手下的兵投军,把家产全捐给了国家,哎……满门忠烈,尽皆殉国,只剩下孤儿寡母。建国之后,国家感念唐家的功劳,扶持唐家剩下的人,就有了如今的首都唐家。”
唐意背对着钟老头,握着冰箱门的手骨节发白,她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让嗓音显得不那么颤抖,“尽皆……殉国?怎么殉的?”
“你这孩子怎么对唐家老一辈的事情这么感兴趣?”钟老头嘀咕了一句,自顾自说道,“唐老爷子我不认识,据说是在战场上中了流弹,年纪大了身体底子不如从前,就这么去了。我老领导的爹接了唐老爷子的位置,运气好,活到建国后,伤重不治……我还参加过他的追悼会。
“哦,他还有个小叔,原先是外交官,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跑去干地下工作,具体怎么没的,我不清楚,只知道追封了一等功。我老领导嘛……他是战死的,一个旅,拖住了敌军一个师……”
想起往事,钟老头声音带了些哽咽,“铁骨铮铮男子汉,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就佩服唐家这几个男人……你别老开着冰箱门,废电!”
唐意从冰箱里取出晚上做饭要用的菜,关上冰箱门,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去。进了厨房,关上门,她才靠着门蹲下身子,环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
老爷子以前喜欢拥兵自重站干岸,两不相帮,总说他的老兄弟们年纪大了,要颐养天年;她爸一个文弱书生,从小体弱,连枪都没摸过,总是被老爷子说不像他儿子;她堂哥年轻的时候唯一的志向是做北平第一纨绔……
这一切,在她死后都变了。
老爷子、大伯和堂哥为国捐躯,她爸去干地下工作,还能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