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就从这身军装看出来我是军人?”

“不全是。您衬衣领口有对称的针孔,以前上面应该有一对领章;秋老虎这么热,普通人衬衣都要解几个扣子,偏您把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您站立的时候双手自然下垂,拇指贴于食指第二指节,中指贴裤缝,这是常年站军姿的人才会有的习惯;现在马上到午饭时间,有家室的该有人来喊吃饭了,只有您跟我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还在外面没人管。我说得对吗?”

随着唐意的话,老头脸上的表情渐渐认真,最后甚至出现一丝恍惚,视线的落点虽然在唐意身上,却更像透过她看别人。

“你姓唐?”他问,“跟京城唐家有什么关系?”

唐意在记忆里搜索一遍,对老头口中的“京城唐家”没有任何印象。

“大概率没关系,”唐意耸耸肩,“我在福利院长大,院长姓唐,院里的孩子都姓唐。”

这个答案似乎出乎老头预料,他沉默片刻,生硬地转移话题,指着身后围墙,“我就住在后面这个小区。”

唐意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落在围墙上,绿化带的石榴树挤挤攘攘地从墙头探出来,盛开的花红得像火。

“您家小区真漂亮,”唐意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我在找房子,您知道谁家房子出租吗?别太贵,我没钱。”

“租房子?”老头略有些诧异,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回头看了一眼小区,半晌才道,“我帮你问问,你傍晚来这儿找我,到时候我给你答复。”

有了老头的保证,唐意放心地离开。找了家街边小店,吃了一顿物美价廉的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