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谌的双手交叠至于腹上,缓缓地说:“魏叔说笑了,我怎么敢怪罪魏叔,人一旦有了牵挂,在现在大部分官员都投诚周朝的环境下,魏叔也只能出此下策吧。我现在何尝不是站在您的处境,能看到您的纠结呢?”
薛谌的薄唇一撇,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再说了,您现在不也是冒着危险,给我们提供了喘息的地方。”
魏鸣君笑呵呵地说:“子诚,你和侯爷很不一样,我跟着侯爷太久,他性子十分执拗,我愿意帮你。”
薛谌舔了舔后槽牙,这大概是他最想听见的话了,“帮我,我这个朝廷命犯?是要掉脑袋的,魏叔可想明白了?”
魏鸣君叹了口气,掩面道:“你不知道这些月来我到底做了多少噩梦,多少当年的弟兄在我的梦中出现,质问我为什么要急于投诚。”
“我也就当,还侯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晚膳前,怀玉洗了个澡,刺史家的丫鬟便没有张家伺候的周道,不过怀玉现在也不用了,自己拿了巾子在后院中擦拭,待到她的长发差不多干了的时候,便回去自己绾了一个发髻。
她估摸晚膳也即将开始了,便蹦蹦跳跳地走出屋子,正巧看到薛谌从另一个屋子出来,长发半干未干,额前的碎发有些遮眼睛,背后的发梢跟小雨帘一样滴着水。
“你不怕受风寒?”怀玉将巾子重新打湿,拧干,便要去帮他擦头发。
而薛谌没让她直接上手,接了过来,双手又一拧,水哗啦哗啦地顺着巾子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