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从围墙上头飞进来,又踢了我哥哥一脚, 我才对你这般。”她打小只在爹爹与哥哥面前娇纵, 眼下意识到了, 立时便同顾景星致歉了, “你的伤可好些了?从长兴岭到这里, 我走了六日,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顾景星方才脱出而出了那一句想见你, 眼尾红红地看着她,听见公主这般说,轻轻摇了摇头。
“用了公主给的滇南秘药,好的很快。”他说着,想起来盛玢教他要示弱的话,自嘲地笑了笑,他不愿意叫公主担心他的伤势,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公主离开孤山滩涂的那一晚,我便请示了父亲,乘了车追了上来。起先在马车上休养,前日晨起时,觉得精神很好,便换了快马,只是到兴德城下,才知公主来了雾灵山。”
他对公主,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只骑着马在公主别业后山外转,到了晚间,瞧见一人身披黑斗篷,遮眼捂嘴瞧不出长相,破门而入,这才情急之下飞过围墙,给了太子一脚。
乘月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其间还有一些沙哑,心头升起了一星儿异样,只哦了一声,指了指那木质游廊,叫他去坐。
“我就知道你好的快。在孤山滩涂的时候,阿诗同我说,你的底子好,只要高热熬过去,身子就会一日强过一日。”
她回身叫人上些果糕蔗浆,再回身视线就落在了顾景星的眼睛上,他的眼尾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靖国公的伤势有了反复么?”她是豁达的女孩子,放下心里对他的执念,便能好好地与他做朋友了,她问完,见顾景星看着她摇了摇头,这才疑惑道,“那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没了刚才那一瞬的情急,他忽然又觉得很难开口了,垂睫想了想,还是抬头望住了乘月的眼睛。
“从宁武关一路向南,越临近这里,越觉得害怕。”他认真地看着她,乌浓眼睫下是一双清澈的眸。
乘月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害怕什么?莫不是这雾灵山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