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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那人身影清瘦,举手投足几分少年意气,乘月知道是顾景星,不由地攀住了窗子探出头再去看。

下一刻他便纵马隐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乘月呆坐在软榻上。

他伤的这么重,还要往外跑,一点分寸都没有。

她也是出了很多力气才把他们救回来的好不好。

雨丝缠绵着卷入她的帐里,她再往外看,顾景星的亲随纵马跟了上去,乘月这便不看了。

他要去就去吧,横竖她与他除了打小就认识的情谊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了。

她这么想着,越性儿躺下了,只将软被盖过头顶,再不去想他的事。

后来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睁眼时,外头还是夜,雨下的越来越大,电闪雷鸣的。

听人说山谷里打完仗之后,常常会下雨,或许是逝去的魂灵在哭吧。

乘月也睡不着了,抱膝坐着望呆,没一时却听盛玢在外唤着公主。

“顾帅在长兴岭的水涧那里发了疯似的找东西,怎么劝都不回来,到现下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盛玢与顾景星乃是亲军卫的同僚,是有几分情谊在的,劝不住顾景星,便折返回来,在公主帐前犹豫半天,见公主帐里有了动静,才上前禀告。

乘月就有些生气。

明明重伤在身,却还要去淋雨,倘或发炎了,痛的还是他自己。

她掀被起来,由着金疙瘩为她披上蓑衣,这便一言不发地上了马,在盛玢等人的护卫下往长兴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