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玢等人立即赶过来,扶住了顾景星,再将他的上衣剥开,只见白皙劲瘦的肩膀上,一处鲜红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很是骇人的样子。
乘月很紧张,叫阿礼速速来为他上药,众人一阵忙活,乘月只觉心里五味杂陈,不免抱膝坐在一旁的山石上,瞧着天上一时隐一时现的月亮。
张垂恕不懂医治,顾景星那里也帮不上忙,这便走到公主的身前,陪着她席地坐下。
“战场刀枪无眼,稍有不察便会遭遇不测。方才在七老图山,我亲眼见他肩头中了一枪,他仍能奋力拼杀,果然骁勇。”
乘月叹了一口气,不言声。
张垂恕看着公主在夜色里温柔的侧脸,只觉这陌生而残酷的北境,都变得温宁起来。
“臣听闻,顾步帅是陛下为您选定的驸马……”
驸马二字委实刺耳,乘月摇了摇头,道了一声不是,“不过是竹马罢了。”
此一时顾景星的伤口已然上了药包扎完毕,世界重归了寂静,公主和张垂恕的轻言细语,也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有心人的耳中。
“公主上回见过了坝上的草原,喜欢吗?臣的家乡钺戎也有许多草原,同帝京城附近的草原不大一样,水草丰盛,物产丰美,还有钺戎独有的庆典,倘或公主喜欢,可以择几日到钺戎来玩儿。”
“我喜欢啊。”乘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着话,“我喜欢瞧草原上又大又圆的黄月亮,可惜从前我有想着的人,现在没有啦……不过即便这样,我还是喜欢草原。”
公主说起月亮,其实是想到了阿娘,现如今阿娘就在她的身边,自然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