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听从顾景星之令,纷涌而下,江步寰更是心中惊疑各半,一路向山下追。
一时间,整个山中皆是跑动之声。
时间往回溯几息,山下的酒家门前,转鹭灯转个不停,公主饮了一盏九酝春,两颊有些微红,此时正捧了腮同张垂恕闲话。
“这么说来,你十一岁来了帝京城,就再也没回去过么?”乘月其实对这些时局政务并不懂,听了张垂恕的闲谈,不禁几分怜惜,“我不知钺戎在哪儿,可是靠近大同府?”
“殿下聪慧。钺戎从前是漠北的蛮夷,之后归附了我朝,王府设在了云冈,臣父心向陛下,誓死效忠,才命臣在帝京城读书明理。”
张垂恕哪里能不想家呢,只是钺戎归附不到二十年,朝廷心有忌惮也很自然,想想那些征战边疆的武臣,哪一位的府衙宅邸不在帝京城呢。
他从前小的时候心有怨怼,如今年纪大些明了礼,倒也明白了父亲的难处。
乘月却觉得深有感触,只抿了抿嘴,心里打定了主意。
“倘或你能一年回钺戎一回,同你的族人们、家人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吃烤羊腿,也许每年回帝京城时就会多一年的快乐。”
公主的声音温软又熨帖,在深寂安宁里的夜色里几分动人。
张垂恕听着公主说话,心田里慢慢地就升起了暖意。
“若当真能如此,便是臣之大幸。”
两个少年人闲话着,气氛很是宁静,正说着草原上打马球、赢五彩神弓的高兴事儿,忽见头顶廊下的转鹭灯转个不停,其上的小荷金鲤像是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