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那时候不过才二十一岁,席地坐在凤姿宫里,手里抱着奶娃娃,只撕心裂肺的哭着,奶娃娃哭她也哭,奶母从她的手里夺过去孩子,只放在摇篮里摇着,还要分出心来哄她……

那一年大理塌了天,她想回大理,想吃破酥粑粑,还要喝鹤庆的酒,只哭的一整个皇宫满天星斗。

马车忽得停下了,打断了段柔蓝的回忆,车外传来谦恭的问候声。

“尊驾可是从镇南王府而来?小人早已收到了王爷的诏令,候了有七日了。”

郡主的护卫上前,同滇南会馆的行官说道:“……在平山县遭遇了山匪,眼下已身无分文。”

那行官笑着说道,“王府里早已有安排,银钱方面不必担心。小人另置下了丽正门大街的一处宅子,供尊驾安置,这是房契与地契。尊驾可先在小人这里休憩一时,再前去丽正门大街宅邸下榻。”

虽说有镇南王吩咐打点在前,但这滇南会馆也委实有眼色。既然他们将一切事宜安排的妥当,段柔蓝也不拘束,只在奶母的陪同下,下了马车,往会馆里去。

那滇南会馆的行官偷眼看去,只见打马车上下来的这位姑娘,颜色如皎皎明月,一颦一笑,竟似有清冷三千春的风致。

行官不禁暗叹,都说滇南出绝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这一厢从滇地行了六千里路的郡主娘娘,终于安安稳稳地到了京城,那一头夜幕初降,灯帽胡同上了灯,门房在门前迎来了世子顾景星。

他接过世子手中的马鞭,只拱手回禀:“北境来了家书,夫人往门前走动了好几回等您,方才老夫人唤了夫人才回去,只说叫您一回府便去桂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