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爬过来?”乘月惊魂未定, 仰倒在软被上直拍胸口。
苏元善盘腿坐在公主的身边儿, 幽怨地看着她, “公主哭的时候, 的确会吃头发啊。”
她与乘月朝夕相处五年有余, 名为君臣, 实为姐妹, 故而说话很随意。
乘月闻言, 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不服气的反驳她, “你还不是一样?方才跟我哭的时候,也吃头发来着。”
苏元善想到家里传来的消息, 又有几分高兴, “我吃头发时, 可没叫少师瞧见。”
乘月一听, 又是丢脸又是尴尬, 倒在被上乱蹬腿。
“是了, 你在少师面前可爱乖巧, 从来没有叫他看见窘态。我就不一样了,在顾景星的心里,我就是一个掉进灶灰堆的傻姑娘。”
“……走不出沙漠,面临绝境时里想的却是你”苏元善方才全程听见了顾景星与公主隔窗的交谈,趴在公主的耳边细细为她推敲,“他没有想他的爹爹娘亲,也没有想兄弟姊妹,只想着你,这样的心意还不够明确吗?”
这样的分析叫乘月半信半疑,她把自己的脑袋支棱起来,拿手托着,若有所思,“分明是在取笑我呀……我同他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
“还是太熟悉了。”苏元善为公主出着主意,“彼此要有好奇,才能互相喜欢呀。”
她想着晚间同少师走在草原的星空下看月亮时的情景,几分甜蜜漫上心头,“除了学业以外,少师对我一无所知,在他的眼中,我一定很神秘。”
乘月皱起了眉头,“你是镇北侯府的长女,三岁就能提笔作画,五岁时就能吟诗作对,九岁时被选到宫里来陪公主读书,整个帝京城还有人不知道么?”
“这些都是表象呀,我喜欢什么花儿,最爱什么样儿的天气,无聊烦闷的时候爱干些什么,少师全都不知道呀,这就是神秘感。”
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总要有些稀奇古怪的认知,苏元善说着就躺在了乘月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蹭了蹭,“倘或在喜欢的人面前一览无余,那多不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