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聂大人来了。 ”刘徽臣走到殿内说道。
陈娇站起身。 说道:“请聂大人到偏殿去吧。 ”
陈娇观察着眼前地聂胜,这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从十多年前起,受到刘彻重用,他负责监察百官以及对匈奴的情报工作,虽然没有官位在身,却是大汉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之一。 他的职位其实已经相当于明朝的东厂头子了,只是。 刘彻一向是个理智的帝王。 从来没有让聂胜的权力逾越应有地范围,所以。 聂胜始终都是个忠诚的影子。
在此同时,聂胜也在观察着陈娇,这个出身高贵的女子,这个被废之后宠幸依旧的女子,这个让皇帝陛下决定微服出游的女子。 在陛下受伤,她的地位岌岌可危的时候,她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效忠,去投靠呢?
“聂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应该很了解,本宫现在的处境吧?”陈娇很直接地说道。
聂胜一言不地听着。
“所以,本宫也不和你绕什么圈子。 只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帮我将陛下受伤地事情全部瞒下?而尽你所能可以隐瞒多久?”陈娇一步一步走近聂胜,看到他不一言,不由得笑了,“聂大人,马何罗可以不跟本宫走,杨得意可以不跟本宫走,但是你却已经没有了挑挑拣拣地资格了。 还是及早和我合作的好。 ”
“娘娘不必吓唬我。 若我现在直接离开甘泉宫,去长安报信,也是能得到卫皇后地赏识的。 ”聂胜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可是,你却再也不会是那个监察百官的天子影子了,更遑论陛下是伤在你所带的人手中,就算卫氏许诺了些什么,在实现那之前,也得先将你贬上一贬吧?聂大人,不要忘记,你的一切都来自于陛下。 而人是很现实的,一旦你失去可以交换的东西,要将你一踩到底,是很容易,而且很名正言顺的。 ”
“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忘记,你曾经和我的娘亲,馆陶大长公主做过一笔交易。 ”陈娇冷冷地说道。
聂胜猛地抬起头,望着陈娇,却见她安之若素回视着自己,眼神清澈。
陈娇毫不客气地回道:“当初,我的娘亲是怎么抓到卫青的?当初,我的娘亲为什么可以数度对卫子夫下手?这,都要多谢你啊,聂大人。 ”
聂胜顿时觉得背部一阵汗涔涔,这些十多年前的旧事,他并非不记得。 当年,他还只是刘彻身边的一个小郎官,在馆陶大长公主的威逼下,开始了那次交易。 一则是因为当时馆陶公主权势滔天,一则是因为他也看得出,刘彻对阿娇的感情远胜于对卫子夫,所以当时,他并不在乎为了皇后去得罪一个小小的宫人。 可是谁料到后来事情竟然峰回路转,卫子夫竟然从一介女奴成为大汉国母,所以在陈娇被废时,他是最希望刘彻回心转意的那一拨人之一。 这些你拿来,他为了当年的交易终日惶惶,生怕被人揭。 陈娇回宫后,他做事一直留一步余地,在陈家与卫家之间试图保持不偏不倚,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可是,他心中也隐隐知道,其实自己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是这个时候被陈娇忽然指出,心防便一下子被打破了。
陈娇看到他这个反应,微微一笑,说道:“看来,聂大人已经全想起来了。 ”
聂胜凝视了陈娇一阵,觉眼前的女子,早已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样子,不再是那个在母亲和丈夫的保护下不知世事的女孩了。 那个略带些天真的阿娇皇后,今日竟然能够这么坦荡地和自己谈交易。 或许,她的确可以和长安那头的人对抗……而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缓缓地低下身子,沉声说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胜莫敢不从。 ”
陈娇俯视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只要聂胜肯合作,那么她就度过了最初的难关了。
“聂大人,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陈娇一步一步走进聂胜,附在他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