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聿洲朝他笑了笑,脸上的伤口仿佛裂得更开了,血迹和糜烂的伤疤混合在一起,加上那头纯白凌乱的头发,还有戴着纯红色美瞳的眼睛,渗人得仿佛从丧尸电影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穿一身书卷气十足的复古西装,忽略那张惊悚的脸,这套衣服学术感十足,很符合他的职业。叶舒城大概看明白了,他扮演的是一个丧尸教授。
至于他身旁那位,着装打扮更为鲜明,正是裴含的职业——护士,如果她的脑袋上没有顶着一把砍入脑壳的菜刀的话。
“我们俩是不是打扮得太恐怖了?”裴含有点忧心,拉着老公往后退几步,“其实我们刚才在车上,已经把脸上的血擦掉一点了。”
盛卉望着他俩脸上那糊成一团的血,嘴角抽了抽,回答说:
“门卫是被你们吓死了,才放你俩进来的吧?”
叶舒城怕她也被吓到,不着痕迹地把盛卉拉到自己身后。
盛卉很快又挡到他面前:“忘了我们的人设了吗?我是杀手,全家武力值最高,我保护你们。”
她右手握着一根金色长针做武器,像模像样地在叶舒城面前挥了挥,一刀一个小朋友。
“好的。”
叶舒城一手将女儿哆嗦的脑袋按到肩上,心满意足地躲在老婆并不宽广的肩膀后面。
叶聿洲和裴含到底没敢往人多的地方钻。
“让你往我身上撒这么多颜料,我就说肯定会吓哭小朋友的,你看给小杏吓的。”
叶聿洲哼了声:“最可怕的是你头上这把菜刀好吗?这种创意我可想不出来。”
裴含:“我好歹有张完整的脸,看你脸上烂的......”
叶聿洲:“还不是你的手笔?”
......
幼儿园靠墙的一角,叶聿洲和裴含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一边斗嘴一边百无聊赖地晃胳膊晃腿,犹如两个因为造型太恐怖被逐出鬼屋的npc。
他们的绷带小妖怪只能跟在爸爸妈妈身边,放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可怜巴巴地望着远处的小朋友跳舞。
小杏在爸爸怀里缓过劲儿来了,远远地瞅见那一家三口,小声问:
“他们真的是伯伯伯母和哥哥吗?”
盛卉在她身后轻轻拍着背,语气很不笃定:“可能......是吧。”
叶舒城也望见哥哥一家三口孤独地站在远处。虽然他们纯属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好歹是他的家人,心里难免有些同情。
“宝宝还害怕吗?”叶舒城问小杏。
小杏抿了抿嘴,心里在做斗争:“要不,我们......我们过去陪陪他们吧。”
盛卉没什么意见,唯一担心的就是小杏被吓到之后,晚上会做噩梦。
“我不看就好了。”她抬起两只手,把眼睛遮住。
就这样,因为打扮得太恐怖自行放逐的一家人,和打扮得太美太帅无形中被孤立的一家人,在幼儿园广播的欢歌热舞之中,默默地凑到了一块。
小杏站在哲希身边,不敢看他,眼睛直视前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把糖递过去。
哲希拒绝了:“我没有手。”
小杏:......
另一边,叶舒城和叶聿洲并肩而立,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扯了扯对方头上的短发。
“你真染了?”
“对啊,你也是?”
“嗯。”
叶舒城:“你打算什么时候染回来?”
叶聿洲:“这周末吧,下周还要上课,总不能顶着一头白毛给学生讲课。你呢?”
叶舒城:“我也打算明后天染黑。”
叶聿洲揶揄道:“我是打工人,身不由己,但你是老板,你可以随意一点。况且你这个颜色还挺酷的,不如多留一段时间吧。”
叶舒城斜他一眼:“当老板就不用在意影响了吗......我去,你这个妆真的是......”
他长腿一迈,匆忙闪到盛卉身后,单手环住她腰肢,俊脸往下埋:
“老婆,我怕。”
盛卉被他弄得有点痒,但她喜欢这种保护男人的感觉,唇角挂着笑,手抬起来摸摸他金色的头发,柔声说:
“怕就躲我身后,我保护你。”
“好的。”
男人双臂环紧,脸埋得更起劲了。
盛卉忽然产生疑问:“等等,你的人设好像不是这样的?作为一个间谍,你应该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