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恬和廖垚是一对龙凤胎,小名分别叫“甜豆”和“土豆”,今年快14岁了。他俩和盛卉同一辈,瞧着却更像小杏那一辈的,无忧无虑,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
晨间阳光温暖又舒适,盛卉的舅妈沈南枝在二楼露台煮了茶,让佣人叫丈夫和外甥女过来喝茶。
盛卉正和闺蜜打视频电话,回话说晚点过去。
今年春节,瞿瑶带着爸妈飞去南半球的新西兰过年,此时正是午后,日光耀眼,一家人躺在珊瑚海沿岸的沙滩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盛卉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我怎么感觉好久没看见你了?快两个月了吧?中间约你你也不出来。”
瞿瑶将墨镜拉到鼻尖,眼神讳莫如深:“咱俩最近先别见面。”
盛卉:“why?”
瞿瑶叹了口气,犹豫了好一番才说出缘由:“我怕给你惹麻烦。我觉得叶舒城已经发现我和你认识了,咱们谨慎一点比较好。”
盛卉:......
她早就猜到了。
没想到瞿瑶这么为她着想,盛卉很感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俩总不能永远不见面吧?”
瞿瑶撇了撇嘴:“你说姓叶的图啥呢?惦记你这么多年,属实挺变态的。”
盛卉耸肩,表示你问我我问谁。
隔了一会,又自恋地回答:“大概因为我太美了吧。”
瞿瑶深以为然:“你说的很有道理。”
话音落下,两人在电话里同时大笑起来。
盛卉惦记着喝舅妈泡的肉桂茶,很快撂了电话,起身往露台走。
通向露台的廊道设计成画廊样式,右手边挂着名家名画,左手边则是照片墙。
照片墙上最显眼的,莫过于画幅最大的全家福。
盛卉有些日子没看见这张照片了,不禁停下脚步。
照片中|共有五个人,舅舅廖枫,舅妈沈南枝,十八岁的盛卉,还有五岁的龙凤胎廖恬和廖垚。
从十四岁到十八岁,盛卉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四年,直到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
她还记得刚被舅舅接回家的那段日子。
父母在车祸中双双亡故,盛卉成了孤儿,每一天似乎都活在暗无天日的梦魇里。舅舅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查出抑郁症。他们急坏了,给她买最贵的药,请最好的心理疗愈师,一套流程下来,收效甚微。
有关生病的记忆片段,盛卉的印象都不深了,而她尤其记得,某一天晚上,大人刚好都不在,她一个人待在书房看书,两个一岁的小豆丁不知从哪冒出来,突然牢牢抱住盛卉的腿不撒手,“姐姐姐姐”地喊她,比牛皮糖还黏人,非逼着她陪他们玩游戏。
盛卉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就像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表姐心里“有病”,他们只知道她长得特别漂亮,从某天开始成为了他们的家人,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他们要好的玩伴。
就这样过了半年,盛卉的病莫名其妙全好了,仿佛吃了特效药。
回忆到此处,二十七岁的盛卉不自觉绽开笑颜。
小孩这种生物,真是上帝派到世界上的天使。
她走到露台,陪舅舅舅妈喝了一会茶,没坐多久,家里忽然来客人了。
来客是傅家的两兄弟。傅家经营的富申科技是盛世集团蒸馏厂最大的设备供应商之一。傅家之所以能发家致富,成为申城首屈一指的工程制造厂商,全靠搭上了盛世集团几款威士忌爆红全球的东风。
所以,傅家人逢年过节总要往廖家跑几趟,有时是他们董事长来,有时是两个继承人来,比如今天。
廖枫和沈南枝下楼迎客,盛卉跟着下楼,简单问候了几句。
她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不一会儿就起身作别,说要去花园里看看小孩们有没有捣乱。
小孩们有保姆盯着,其实没她什么事儿。
盛卉站在菜园子旁边的国槐树下吹风,身后忽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对上傅时则含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