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宋声倒地,几乎是脱离理智的痛吟,不停在他嘴里发出。
李鸷就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多少能缓解几分内心深处燃烧的妒火。
“你想陪他一起死?他怎么舍得你陪她死,你知道在你对他的生死毫无在意时,他在想着什么吗?”李鸷按着殷篱的头,让她直接面对痛苦不堪的宋声,既不让她上前,也不让她逃离,只是这样直直地目视。
“一萼红的解药,唯有让人以身饲蛊,在红线到达心脉前不得吞食任何延缓蛊虫生长的解药,直到蛊毒侵蚀心脉,再引心头血,喂之,可解。”
殷篱听着李鸷含笑的声音,耳边渐渐响起轰鸣声,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分崩离析。
“殷篱,你有没有想过,宋声这么谨慎的人,在朕身边活了那么多个春秋,怎么就会甘愿与你共处险境?露出这么多个破绽,就好像等朕发现一样?”
“他甚至连后路都给你铺好了,昨日冯振回京,已经带回了可致遗忘的药物。”
“他算计得那么好,拿准了朕绝不会杀你的心,以身为引,解你身上的毒,再用一颗药解后顾之忧,朕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
殷篱的双手被李鸷束在身后,躬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人,宋声已经不再痛呼了,大抵是心里的疼远胜过身上,他支撑着身子,似乎想要爬起来,可是哪里都没有力气,洁白的衣襟被血染红,像冬雪中开出的红艳艳的腊梅。
殷篱张了张口,对上宋声那双干净透彻的眼,泪珠一瞬间滚落。
宋声一看她哭了,拼了命地爬起来,急着说:“阿篱别哭,我不疼。”
在她恐慌无助时,他告诉她,有我在,在她走投无路时,他代替她,告诫她勿回头。
如今,他为了她快要死了,他只心疼她的心疼,安慰她,说不疼。
又怎么会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