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晓,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随侍的宫人急忙将她肩上软披脱下,她揉着酸涩的手臂,仰靠在太师椅上,宫人上茶,她疲惫地掐了掐眉心,眼底闪过几分不耐,摆手让人退下。
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贴身侍婢端详着她的脸色,揣测着她当下的心情,小心翼翼道:“事已至此,娘娘也不必担心了,皇后遭此打击,怕是会一蹶不振,柔妃那病恹恹的样子,更是不足为虑。”
她声音一落,室内陡然变得干净,座上闭眼的人没有出声,侍婢脸色变了变,不知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
忽然听见一声冷笑。
那人坐起身来,唇浅浅弯着,伸手看自己染的兰色丹蔻,冷嘲道:“本来我还担心得不了手,没想到老天都帮我,正好赶上殷氏去玉照宫,看来陛下是有意要撇清殷氏,才延后一日皇子的死讯,这么一搅和,更不会有人怀疑背后有什么人了。”
侍婢也跟着附和:“恐怕连皇后娘娘自己都以为是气急攻心导致的难产呢,那药的影响是日积月累的,太医都诊断不出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那人冷嗤一声:“谁让她对谁都亲近,殊不知这后宫本来就是吃人的地方,她家族虽强,但跟家中关系并不和睦,也就与弟弟关系亲一点,陛下还没到需要忌惮她的地步,这个孩子原本能平安生下来,可惜,她对后宫不防范,天真到有些愚蠢了。”
“皇后只是仗着嫁给陛下的时机好,不然这后位哪轮得到她这样平庸的人坐上?”侍婢一边给主子顺头发,一边奉承她,“等皇后一死,最适合封为皇后的就是娘娘,到时候什么样的恩宠没有啊!”
“恩宠?”她截断侍婢的话,翘起唇角,幽黑眸中是冰冷的不屑,“谁稀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后宫最傻的就是去搏皇帝的恩宠,最蠢的就是把心交给男人,只要不动心,那些蠢货自然而然就前赴后继,自掘坟墓了,而我,只不过是稍稍推个波助个澜而已……”
“娘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