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得太快了, 苦涩的药汁顺着唇角流到下巴上,她也毫不在乎,玉颈随着急促的吞咽上下滚动, 很快, 一碗药就喝光了, 殷篱随手蹭了蹭下巴,将药碗递给宋声:“我喝完了,你去交差吧。”
宋声一怔,然后明白了殷篱的意思。他默默接过药碗,放到桌子上,走回到床边坐下,殷篱看到他掏出一个绣着兰花的手帕,那手帕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洗得近乎苍白,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像是被人妥善珍藏过。
宋声向前倾了倾身,仔细地为她擦拭下巴和脖颈上的药渍,动作认真又温柔,同时,清冷的嗓音伴随着温和的语气,慢慢道:“我可以留在这里照顾你。”
殷篱神色有些恍惚,她的反应也变得缓慢,在她静静地等待宋声为她擦拭下巴的空当中,她好像难得有了几分舒适和安逸。
但下一刻,她就抓住了宋声的手。
肌肤相触,殷篱的指尖是凉的,宋声却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想要撤回自己的手。
但他仅仅只是迟疑一下。
殷篱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让你过来想做什么?威胁,还是劝诱?”
宋声动作顿了顿,眼眸低垂,望着她握紧自己的那只手,轻轻移开,继续为她擦拭:“都不是。”
殷篱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并不相信他说的这三个字,但她眼中同样露出几分迷茫,她看不懂眼前的宋声,也猜不透他的目的。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殷篱也并不想知道。
就在她闭上眼,打算任他去了的时候,宋声再次开口:“我是来帮你的,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锁晴楼很安静,但在宋声说完这句话之后,内殿里遁入更深的安静中。
殷篱倏地睁开眼,那一瞬眼中有惊异和审视,很快就恢复平静:“你不必替他试探我。”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春花盛开,枝条上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舞,她漫不经心地添了一句:“这地方的墙太高了,我根本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