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谩骂他,恶心他,厌恶他,唾弃他,即便他因自大而伤害了她和他们的孩子,她也还是要跟他妥协。
只要她留下了,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鸷信誓旦旦地等待她回答,他等了很久,并不着急,因为他势在必得,他知道金槛和阿蛮对她有多重要,也知道她绝对不忍心连累燕无意。
可是,他没听到回答,只感觉到胸前一阵温热的湿意。
他微顿,低头。
入目是胸前的一滩血红,和紧闭的眼眸。
她像一朵枯败的花一样,残余最后几缕幽香,也逐渐要被风吹散。
李鸷面色骤变,拦腰抱紧怀中的人,冲外面喊了句什么,他自己不知道。
原来她骂了他什么,是不是跟燕无意有染,想不想逃离他,在此时都不重要。
原来他最害怕的是她会死。
夜半子时,锁晴楼灯火通明,忙碌的人影络绎不绝地投落在宫墙上。
偏殿内却没点灯,软塌上坐着的人如木塑雕像,手撑着额头,不知是不是醒着。
下面跪着一个人。
两人都没说话,压抑的气息令人心神不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无人打破沉寂。
直到敞开的大殿门外匆匆行进一人,榻上之人终于有了反应,见到来人向下一跪,还没开口,就出声问:“怎么样了?”
冯太医听见声音抖了一下,想要擦擦头顶的虚汗,又不敢耽搁,忙道:“安南上贡的护心丹颇有成效,柔妃娘娘服下后已经好很多了,暂且脱离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