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篱方才还能忍受,到了床上却开始难耐地打滚,身子躬缩成一团, 不停地低泣:“疼!我好疼!”
“我去请大夫!”
金槛转身就要出去, 燕无意还未来得及制止, 他刚走到门口,两扇木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桄榔”一声,将外面愈发急乱的风雨声带到屋子里来。
金槛脚步一僵,抬头看着来人,表情一丝丝皲裂:“师父?!”
燕无意自然也看到来人,同样很震惊,商练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李鸷也知道殷篱的藏身之处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来得这么巧?外面是只有他一人,还是埋伏了很多人?他们还有可能逃出去吗?
燕无意心急如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外来人,一边将殷篱护在怀里,商练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床上痛苦挣扎的人,视线落到眼前目光坚定的人脸上,肃声道:“你拦不住我的,让开。”
金槛耳边全是殷篱的痛吟声,像是从心里缓缓撕裂的伤口,身前的压力如大山一样倾覆而下,他挡在门前岿然不动,明知他说的是对的,却仍不肯挪开半分。
咬紧牙关,他忽然后撤一步跪在地上,对商练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师父!徒儿求求你,看在往日情面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如果能有别的办法,谁也不会跪在地上求别人施舍一点可怜,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刺骨冰冷,当你身后毫无依仗,越是这么卑微求援,越无法激起对方半分仁慈良善。
而仁慈良善,本就是他们那样的人最为稀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