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娘娘提醒……我知道了……”殷篱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怨怪皇后娘娘斥责她,而是因为这如履薄冰的日子看不到头。
在这深宫里,规矩严苛,连迈得步子多大,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戴什么模样的配饰都有讲究,更别说从口而出的话了。
庄秋梧自然没告诉殷篱平定叛乱的人选,因为她当下也并不清楚,她也在揣摩圣意。
按理来说,江北挨着靖江近,派靖江王过去扫清叛乱是最合适的,但李鸷不一定愿意再给燕氏建功的机会。
戚家是李鸷一手提拔起来的,算是新牌势力,跟燕家打擂台,那也是李鸷架起的台子,用戚横云还是用靖江王,大抵就看戚幼滢与燕聆玉哪个先被宠幸了。
庄秋梧的头有些疼,她按了按额角。
殷篱看见了庄秋梧疲惫的神色,忍不住问:“皇后娘娘,身体不舒服吗?”
庄秋梧一顿,渐渐回过神来,她看着殷篱,那般纯洁无暇的玉人,就仿佛瞧见了从前的自己,而如今她坐享中宫,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要管束后宫众多妃嫔,揣摩自己丈夫的想法,根据他对那些女人的宠爱,为她们升降位份。
她要丈量自己夫君对别的女人的宠爱……
她想了想,觉得着实好笑,便真的笑出声来,庄秋梧眼眶发热,低垂着头,动了动唇:“殷充容,你在江陵时,是喊他‘六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