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宝珠穿就的帘子,他在殷篱身后两步的地方站定,柜台上的烛光摇曳轻晃,将殷篱的影子打落在他身上,把李鸷那张脸衬托得更加晦暗不明。
殷篱的心动如擂鼓,可她竟还能保有一丝理智。背着李鸷,她将眼中的泪蹭去,浓重的鼻音发出闷闷的声音,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不用敬称,不讲礼数,寻常得像个嗔怨夫君的小娘子。
而李鸷竟也不恼。
背景静了一静,然后脚步声响起,李鸷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宽阔的胸膛几乎紧紧贴着她,他双手扶住她肩膀,将她扳着身子转过来,才看到那双泫然欲泣的泪眼。
寂冷的目光稍顿,他才沉声开口:“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
不是殷篱不愿意动,而是她僵直着身子,完全挪不开脚步,即便是现在,咚咚的心跳声仍然大于李鸷的问话声。背后仅一门之隔,却包藏着事关二人性命的秘密,她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或许是紧张的氛围牵动了情绪,她一张口,泪眼就再也压制不住地掉落,一边掩饰恐慌,一边推拒他胸口:“你可满意了?把我变作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要我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服侍讨好你,你可满意了?”
说的是剃鱼骨的事。
殷篱边哭边说,哽着紧绷的喉咙,一声一声地向李鸷控诉着,她声音不稳,哭腔难抑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