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一听, 心头微微失望,梅意面色凝重,竹心看出她还有话说,便问道:“怎么了,莫非你还听到了别的什么?”
梅意看了一眼她身后,大门紧闭,不答反问:“夫人在做什么?”
竹心道:“在午睡,方才看金槛跟商练在树下练剑,看得累了,就回房休息了,阿蛮在照看着,这两日冷,夫人又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总是昏昏欲睡,回头得找大夫来看看……”
竹心叙叙说着,一张口就打开了话匣子,围绕着殷篱说个不停,言语中都是担心,不掺假意,梅意听了眼神更加暗淡,竹心便住了嘴,皱着眉看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别叫我跟着心惊胆战,是有关夫人的吗?”
自从李鸷走后,已经过了一年零一个月,殷篱也在青庐住了一年零一个月。
当年李鸷离开,甚至没有跟殷篱亲口道别,而是在某一天早上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竹心和梅意作为知情人,得到李鸷的命令不准对殷篱告知实情,一年多一直都是欺骗着殷篱过来的。
梅意白着脸道:“公子……不,现在应该叫他陛下了。”
竹心“嗯”了一声:“那然后呢?”
“陛下登基之日便册立了皇后。”梅意看着她道。
竹心瞪大了眼睛,除了感到震惊,还有私心作祟,她不想听到这个消息,又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就是痴心妄想,两种情绪的纠缠之下,理智占了上风,她急问:“册了谁呢?庄氏?”
梅意点了点头,竹心并不觉得这个答案有何意外:“原来在太子潜邸的时候她就是太子妃,皇后人选非她莫属。”
庄氏名唤庄秋梧,是庄丞相的女儿,在李鸷还未封太子之时便嫁给了他,后来成帝的儿子不是死了就是残了,先太子也平庸无能,成帝才终于把目光移到李鸷身上,怀着一点对他亡母的愧疚,成帝亲封李鸷为太子,庄秋梧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子妃。
但庄秋梧在家族中地位并不高,因为她不是嫡系,乃是庶出,并且从小谨小慎微,并不受宠,也因此才能嫁给当初并未得势的李鸷。
可以说,庄秋梧陪伴了李鸷有过最艰难的时期,而他被废之后,庄秋梧也依然相信他,随“李鸷”的替身去往青州,为他甘做活靶子,扰乱成帝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