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头若是低着,腰杆挺得再直也没用,殷氏曾跟她说,有的人一旦下跪,这辈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倒是像那个下了跪的人,被身边的人拉着扶起,心还是跪着。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殷篱这一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挺直脊骨,她为何要自惭形秽呢?
她眸光渐渐变得坚定,成大嫂便知道自己也不用再多说。
一刻钟过去,成大嫂为她梳好头,还在脸上涂了脂粉,殷篱本就天生好颜色,只略施粉黛,便叫人一眼难忘。
一双月眼望秋水,两鬓飞眉上青云。
成大嫂看着镜子里的人,唇角的笑就没压下去过,眼中的欢喜掩饰不住,还没涂上口脂,就听到有人梆梆敲门。
“老婆子,好了没有啊?”是成大哥的声音。
成大嫂冲外面喊:“急什么?人生能有几回的大事,不得庄重一点?”
成大哥声音低了几分:“又不是我着急……”
成大嫂捂着嘴一笑,对镜中人说:“准是木小哥着急了!”
六哥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