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意本是句玩笑话,哪成想她当真了,当真也并不觉得羞涩,更多的是惶恐。
水中月犹可捞一捞,天上月只管看,哪容得着她们肖想?
梅意赶紧跟上去,两人在青庐小筑旁煮茶熬药,一柱香时间过去,梅意看了看药罐子,把冒着蒸蒸热气的汤药倒出来,刚要走,竹心将她叫住:“你等等,我去。”
梅意不明所以,竹心已经擦了擦手站起身,她接过梅意的托盘,笑着跟她道:“我去看看她醒了没……”
说罢,转身去了屋里。
山野间的青庐小筑有几分潮气,四处通着风,青纱随风浮动,她越过重重纱帐,看到床榻上睡熟的女子。
她眉如弯月,肤白唇红,眼睛轻轻闭着,已是沉鱼落雁的美态。
只是太瘦了,美得太落寞,像一朵风雨中快要枯萎的花儿,见着她最灿烈的时候,又要见着她渐渐衰落。
她叹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头,她轻轻拍了拍床上的人:“娘子?娘子?快醒醒,该喝药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梅意的声音,声音不小,像是刻意提醒。
“梅意问公子安。”
“嗯。”
竹心听着那一声闷在胸腔中的声音,只觉得心头一震,她立刻从床边坐起,已不自觉地低下头,听见脚步声跃进耳中,她惊慌失措地弯身行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