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好像这条路总也走不到尽头似的,想起自己那一生,也不过短短二十来年,就那样消逝了,他忽然觉得无比的孤寂。
裴臻到很晚才回来,兵马司不止来了大理寺卿陈大人,后来还来了锦衣卫指挥使贺方平,如今不管是周绎,或是幕后之人,只怕谁也做不了什么,那么只要裴应鸿真的没有杀人,就一定不会有事。
二老听到这消息总算松口气。
下人们也去四处告知,裴玉娇终于能安睡,她原本真的很担心裴应鸿,本来他已经逃过一劫,没有娶甄姑娘,谁想到又惹了人命案,幸好没什么事儿,她终于能放心了,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窗棱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当当当三下,她吓一跳,原是想叫竹苓去看,可不知为何,心头忽地生出一种异样之感,她也不知这是什么。鬼使神差的自己起来,走到对面,把窗口打开。
他立在月光下,笑容清浅,轻声道:“看来咱们两个还算心有灵犀。”
顶着夜色,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可仍是那样清贵,高不可攀,裴玉娇怔了怔,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突然想看看你。”他把手伸进来,摸摸她的脸。
手指冰冷,像冬日里的雪。
也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裴玉娇浑身一缩:“怎么会想来看我?今儿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紧一紧披着的外衣,微微笑道,“不过爹爹说,哥哥没事儿了。”
“我知道,但是我管着的火兵营没有了,父皇叫我反省,交予四哥管。”
“啊,是你管的?”裴玉娇还不知,忙安慰道,“这也没什么,不是有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说不定哪天还是你管呢。”反正司徒澜没个好下场,那么,自然还会轮到司徒修的。
他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