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冥锐起身就向御书房走,在宫中目不斜视是对的,可李冥锐根本不甩马总管,这就大大的不对了,还叫马总管太监,小太监心惊胆战的,活腻了么?难道不知道干爹最恨别人叫他太监?
别管朝中的大臣或者清流心里怎么瞧不起太监宦官,在马总管面前,任谁都得笑脸相迎,即便是首辅对马总管都很客气。
同样一句话,马总管说和别人说,在皇帝听来是大大的不同,xt 。
李冥锐敏感感觉到周围有一丝不同,侧目看了一眼身穿太监服饰的总管太监。
眼前这人四十岁上下,皮肤很白,眼睛很小,身形偏胖,此时眼睛挤成一道缝隙,白嫩嫩的大脸像包子李冥锐感觉到他身上的善意,他一直看不惯太监,勉强点了点头,快步走进御书房。
马总管心底泛起一阵阵的苦笑,同他爹一个样儿。
“干爹,您别生气,回头咱再教训他。”干儿子出声安慰马总管,“韩地来的蛮子”
马总管抽了干儿子脑袋一下,“蛮子?说谁呢?他可是正正经经的名门之后,傲气啊。咱家多少年没见过敢在咱家面前傲气的人了?”
小太监被镇得头晕眼花,上个月不知哪个二五眼儿勋贵子弟斜视了马总管一眼,并嘀咕了一句死太监,马总管转头就收拾得他爹领着他上门道歉,马总管可是帮皇帝看管着近卫的,这年头哪一家公卿勋贵府邸是干净的?
小辫子轻轻松松一抓一大把。
小太监揉着脑袋,看干爹怀念的模样,将李冥锐看得更重了。
“三思——思危,思变,思退。”马总管对干儿子还是挺看重的,教导了一句:“琢磨不明白三思,你一辈子只能伺候人。”
小太监笑了笑,太监不就是伺候人的。
御书房中,李冥锐双手捧高了玉牌,微微低头,神色内敛,摆出被宁欣评为最最憨厚忠诚的模样,“臣愿意效忠陛下。”
皇帝问道:“你不参加科举了?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臣”毕竟读了十几年的书,李冥锐有了一丝的犹豫,宁欣一定会责怪他。可让他眼看着宁欣陷在后宫,他又做不到,“科举为官也好,近卫也罢,都是为陛下效忠。”
李冥锐听到宽茶的声音,过了好一会,皇帝声音从上飘来,“你知不知道你父辈的出身?”
“臣不知。”李冥锐紧紧咬着牙根,抬头将纯粹的眸子亮给皇帝看,“臣长在韩地。父亲在臣很小就故去了。母亲临终前也没说过,臣的父亲是韩地村夫。”
皇帝脸色变了变,可惜般的叹息:“李四郎可笑可叹。”
“陛下,燕国公上了乞骸骨的折子。”
马总管捧着折子进了御书房。瞄了一眼平静的李冥锐。他是真不知?看样子是。憨厚的面容同往常一样的可信!他比他父亲还愁人!没人看着不得被官场的老狐狸生吞活剥了去?
这么看,李冥锐入近卫也不是坏事,起码他可以照看一二。不过燕国公马总管走到皇帝面前时,一个念头快速的转过,燕国公一准放不下李冥锐。
“燕国公的二弟在宫外候旨,说是代替兄长叩谢陛下恩典。”
皇帝淡淡哦了一声,马总管交了折子后,退到一旁。看似老实,但将燕国公府承爵的纷争直接捅给了皇帝,该说的一句话没落下。伺候皇帝这么多年,马总管深知当今最讨厌什么。
李冥锐眼角余光瞄了一下马总管,这人好像对他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