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顾天泽如今对顾家来说至关重要,他的态度决定顾家的将来。
而且王芷瑶又是从宫里出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乾元帝和顾皇后之间发生的事情,定国公万万不会放王芷瑶回娘家。
察觉到王芷瑶担心的目光,顾天泽露个笑脸,“他们不能再逼我做任何事儿,你我上面有陛下和岳父在。”
“我爹回府了?”
“我想应该是被拽去参加聚会。”
顾天泽唇边笑容更浓,“清流,朝臣,皇子方方面面得照顾到,岳父最近忙得很。他不想……不想我插足其中,进宫前还不忘记嘱咐我要沉默寡言,高深莫测,让任何人猜不透我真正的心思。”
“为什么?连同公公都不能说?”
王芷瑶的鼻子被顾天泽拧了一下,伸手去拽下他搞怪的手,顾天泽低笑:“岳父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姑姑一旦保不住后位,我的地位会更显重要。以皇上对我的宠信和承诺许我一生富贵荣华,谁为太子我起码能决定三分。”
下一任皇帝不仅要继承乾元帝的治国方针,同样起码得到顾天泽的效忠,便是不再如乾元帝一样信任顾天泽,也不能把顾天泽当成死敌看待。
所以乾元帝才有心册十皇子为太子,不懂事的皇子可塑性更强。
王芷瑶感叹一句,“皇上太霸道,太。不过,我喜欢。”
如果不是乾元帝有能力掌控一切。不是皇子们的才华太过均衡,选谁为太子都成,顾天泽也不会有此分量。
“阿泽……”
定国公忍不住催促。“族人还在等你,顾家最关键之时。休要儿女情长。”
顾天泽放下马车帘子,翻身上马,疏远的回道:“她有孕在身,我不放心,我以为儿女最重要,若无后辈人,此时再富贵也不过是镜花水月,顾家的荣辱不在姑姑身上。她已经不是顾家人了。”
定国公再次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顾天泽生疏,他很难过,又刚被王译信教训怎么做父亲,定国公此时对自己所为有所怀疑,王译信的话似重锤敲破他往日的信念。
他根本不是在补偿最为愧疚的儿子,而是纵容旁人肆无忌惮的伤害利用渴望得到至亲认同的阿泽。
同时他也没把在身边长大的儿子教好,顾家诸子除了顾三少外,竟没一个子能延续顾家今日的富贵,不管顾皇后结果如何。顾家在定国公去世后,注定落魄,再难做国朝第一名门。
“我错了?”
定国公骑在马上喃喃自语。他何尝不想父以子荣?长子,次子虽不是纨绔子弟,尚主之后,儿子的前程受限颇多,他们又没顾天泽的能力和机缘,将来只能依靠公主混饭吃。
国朝虽然不会阻止驸马为国效命,对驸马的限制却不少,顾世子等人单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打破驸马的枷锁。
顾天泽护着王芷瑶乘坐的马车先行,定国公紧了紧缰绳追上去。眼下最要紧得就是弄明白顾皇后的事儿。
顾氏族人几乎全部聚集在定国公府上,家族以定国公这一脉为主。往常各房头多仰望着定国公的提携,恩惠。一旦顾皇后被废了后位,谁也说不准顾家还能不能太平富贵。
王芷瑶随着顾天泽进门后,被眼前诸多陌生的面孔吓了一跳,屋子里东边坐着五六位上了年岁的老妇人,其中以定国公太夫人为尊,在老妇人身边又站着十来位年岁在四五十的妇人,定国公夫人和荣国公夫人位列其中。
王芷瑶这般年岁的孙媳连进门资格都没有,全部被打发到厢房听命。
屏风隔开的另外一边,坐满顾家各房头的当家人。
随着顾天泽出现,方才还争论不休的顾氏族人一个个都闭上嘴巴。
长信侯庆幸的说道:“阿泽你再不回来,你伯父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大伯父。”
顾天泽和王芷瑶同时向长信侯见礼,他们夫妻对长信侯保持足够的尊重。
长信侯面上有光,虚扶一把,“侄儿媳妇有身子,不必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