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王芷璇仿佛天生就懂得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很会表演,在什么人面前都能摆出最完美的仪态。
如果她是一个真正天真的小姑娘,怎么能把他玩弄于股掌中?
她说得每一句,做得每一件事仿佛都有目的,即便是对他撒娇,也不纯粹。
王芷璇低声道:“你想知道?”
“不……”王译信似被这句话烫到一般,连着后退了两步,“你不必说。”
答案不是王译信能承受得起的。
如果王芷璇占了自己女儿的身体,王译信苦涩的喃咛,“只会让我更觉得对不住瑶儿。”
她才是自己的女儿,天真的,懵懂的,需要父亲保护。疼惜的女儿。
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把亲生女儿推开,任由她陷入不幸痛苦中,哐当,王译信的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本来就没养好的伤口再一次崩裂。染红了纱布,在墙壁上留下一个血痕。
“你还相信现在的王芷瑶是你的女儿?哈,哈哈。”
王芷璇忍不住低笑,“你就没发觉她的不同吗?你想补偿的人已经……已经不在了,王译信,我们谁更可悲?”
王译信的俊脸苍白。缓缓的合上眼睛,“不,她就是瑶儿。你无法挑拨我们的关系,她就是我的女儿,从来没有变过。”
“王大人。”
卢彦勋走进禅房。对墙壁上的血痕视而不见,也仿佛感觉不到王译信和王芷璇之间的紧张氛围,“陛下叫您,已经准备好回京的事宜,陛下的意思是等四皇子登基时,再在京城现身。”
王译信没有再言语,深深的看了窝在墙角的人儿一眼,感觉上王芷璇出了问题。可他根本不愿意深想,被乾元帝教导过,他……也许他真正的女儿已经被人夺舍了。
“我这就去见陛下。”
“不……爹……”
王芷璇感觉到卢彦勋的不善。相比那分无用的自尊心,王芷璇还是认为靠近王译信更安全,抬起被毁掉的脸庞,“您别走,我就是您的女儿,爹。您别不管我。”
王译信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的离去。
卢彦勋笑呵呵的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陛下把你交给我了。”
“陛下不是让我出家吗?”
王芷璇听着卢彦勋的声音就觉得胆战心惊,“我……宁可去寺庙。让我出家罢。”
“陛下出家的口谕只是传给王大人的。”卢彦勋眼底闪过轻蔑之色,显然把毁容的王芷璇尽收眼底,“啧啧,一会没见,你竟成了丑八怪,陛下对我太没信心了,你就是天仙绝色,也诱惑不了我的。”
卢彦勋没有再继续虐待王芷璇,然他眼里露出仿佛看肮脏东西的轻蔑目光深深的刺痛一直很自信,很有优越感的王芷璇,此时她恨不得长出利爪和尖牙狠狠的撕咬卢彦勋。
如果她也有王芷瑶的怪力就不用在此地受此侮辱了。
“你的恨意根本影响不到我,我决定着你的生死。”卢彦勋轻声道:“眼下还不是时候,你最好乖乖待在禅房,等陛下和王大人回京后,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地方。趁着这几日,你可以自己给自己治伤,以后我会请几位很有学识,有医德的太医来听你讲解医术和药方。”
“你们想要收徒?”
“不是收徒,是共享良方,你如今也就这点用处了,如果这都做不好的话……”
卢彦勋没有继续说下去,冷冷的一笑,离开了禅房。
“仔细看着,不许任何再进去。”
“是。”
王芷璇失落的靠着墙角,以后她岂不是就是一本人形医书?
这不公平?!
她做错了什么,要有此报?
王译信,只有王译信能从卢彦勋手中解救她。
“我不该说……”王芷璇眼里划过几分悔意,“不该承认的,其实比起以前,对他……我真的把他当作爹看待。”
她虽然也百般讨好现代的父亲,可王译信对她的宠爱,疼惜,才让她体会到父爱。
“我只是不甘心呐。”
不甘心便是转换时空,她也无法做名正言顺的嫡女。
王译信在乾元帝身边并没看见顾天泽,听乾元帝吩咐暗卫,他也不好多听,便寻理由先退出去。
禅寺清净,西边有一处空旷之地,顾天泽每日都在西边操练属下。
果然,王译信跨过垂花门,顾天泽虎虎生风的挥动手中的长枪。
银白色长枪反射着阳光刺人双目,他的每一招都带起一阵阵的寒意,杀气,此时顾天泽没有戴头盔,乌黑的发丝高吊如马尾,随着他身体一动而跳跃,飘动,宛若长长的簪缨。
“哈!”
随着顾天泽一声嘶吼,银枪尖划过地面,掀起一道尘土,石块。他凌空飞起,枪尖直刺一旁的木偶,当,木偶被刺穿胸口,随后更是裂成碎片。木屑凌乱散落。
“阿泽!”
王译信赞叹的股掌,“好枪法。”
的确是好枪法,顾天泽只怕把木偶当作掠走瑶儿的敌人。
侧头看清楚来人,顾天泽手臂扬起,银枪飞到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再一次落在他手上时,已经背在他背后,银枪比顾天泽稍稍高出一线,只露出一个银白的枪尖。
“岳父。”
顾天泽对王译信行礼,“陛下即将回京。您不去修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