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公子的确被迷得一愣,真真是美人,哪怕是落汤鸡。也是最美的落汤鸡。
马车里,王芷瑶靠着顾天泽,两人手指勾在一起,你玩我的手指,我玩你垂下的发丝,甜甜蜜蜜的玩得不亦悦乎。顾天泽无限纵容王芷瑶,就差把整个辫子都给她玩了。
王译信的好意被王端瀚拒绝,他心里正不是滋味,又见他们两个玩得正好,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顾天泽脸上的傻笑和王芷瑶的幼稚,屈起手指敲了茶桌,“咳咳。”
王芷瑶给了王译信一个你真多事的眼神,继续把抚摸顾天泽柔顺的乌发,小声说:“下次我给你编小辫子。”
顾天泽点头,拇指同王芷瑶的拇指按在一起,“拉钩?”
“盖章!”
王芷瑶玩性不该,小咪咪的承诺。威胁欺负王芷璇后,她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平静了,就算有将来有危险。她也有信心解决掉,同三少一起,没什么可怕的,就是火坑也能越过去!
果然她不是好人,只要想到把王芷璇扔进寒潭里,她就好快活。
“瑶儿!”
“爹没说动瀚堂哥就见不得我和三少好?还说您最疼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动他?”
“您一脸的郁闷谁看不出?”王芷瑶毫无顾忌的靠在顾天泽怀里。仰头道:“是不是?三少也看到了。”
顾天泽紧了紧手臂,同怀里的人对视了一会。点头道:“您不必在意,等他受了挫折就知道谁对他好。”
挫折会持续一辈子……顾天泽怎么会让他摆脱科举的噩梦呢?
就算只为哄小七高兴。他也会坚持下去,旁人影响乡试很难,但这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王译信重重叹了一口气,似要将胸口的郁闷吐个干净,解释道:“我的好意,他不懂,以为我怕他抢淳哥儿的风头,淳哥……虽然天分没有他高,但胜在刻苦,又有名师指点,前些日送来的文章我也见了,此番会试他一定会金榜题名。我阻止他科举,不是为别的,是怕他做了伤仲永。”
顾天泽的口被王芷瑶用点心堵上了,侧头对王译信道:“您想怎么办?强压着他出京城?”
“……”
过了好一会,王译信恍然大悟,“算了,不提他了。”
再说下去,只会让瑶儿难受。
“那我哥哥这次科举……”
“交给我!”
顾天泽咽下点心,“我保证他平平安安的,谁也不能算计他。”
王译信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恨不得把自己这个本事通天的女婿嘴封上,“淳哥儿用不上劳烦女婿你,我会替他安排。”
“其实尹伯父也很热情的想帮忙。”王芷瑶戏谑的说道:“您不用怕我哥哥会被谁欺负,没人帮忙经营人脉,甚至没人……没人指导怎么科举。哥哥上次来信不是说过嫂子的外祖父很看重他么?”
王译信心底又是酸涩,又是痛苦,前生他把一切都给了庶子,费尽心思给庶子铺路,对王端淳放任自流,如此才导致他陷入科场舞弊案中去。
当时他只怕连累高中的王端瀚,对王端淳的说辞根本不信,非打即骂,差一点把他族谱除名。
“瑶儿。”
王译信轻声说:“我不会再犯以前的错,给我一个保护淳哥儿的机会,我保证……我不再偏心旁人,谁都没淳哥儿科举重要。”
她不是说说的,如果她不信任王译信的话,王译信就是费尽力气也无法插足王端淳的事中。
“看您说得,哥哥是您嫡嫡亲的儿子,哥哥不靠您靠谁去?没人比父母对儿女更真心了。”
王译信和顾天泽同时脸色一暗,王芷瑶握住了顾天泽的手臂,在他手心上写字,定国公也是疼你……顾天泽笑了,也不是感觉不到定国公对自己的疼爱,只是定国公行事性格同自己格格不入罢了。
因王芷瑶这句话,回到侯府,王译信还闷闷不乐,王芷瑶也没理会他。前辈子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代替谁原谅王译信,他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满腹委屈的话,前辈子的王端淳兄妹岂不是每日都活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
“岳父。您别再喝了。”
顾天泽从王译信手中抢走酒杯,在不大的方桌上,摆满空空的酒瓶子,王译信醉眼迷蒙,“给我……酒,我要一醉解千愁。”
“您明知道酒醉解不了千愁……”
空着肚子喝酒。更容易伤身,顾天泽给椅子上的王译信递上一碗莲子羹,“小七亲手熬的,她一直很担心岳父您。”
“我不配……不配……”
王译信颤抖的捧着莲子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不配……本以为我可以补偿他们兄妹,可我……可我今日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淳哥儿失望的看我,忘不掉……我怎会以为补偿了,就当那些事没有发生过?”
顾天泽眸光一闪,随后转为平静,似没听到王译信喃喃自语,突然他手腕被王译信死死的攥住。迎上王译信红肿流泪的双眼,“阿泽,千万别犯错。犯那种你会后悔一辈子,又无法挽回的错误。”
“岳父……”
王译信摇摇晃晃起身,踉跄的向外走,顾天泽被他推开,“你别管我!瑶儿提醒了我……我对淳哥儿能狠下心儿,对……瀚哥儿。做了很多错事的瀚哥儿还惦记着,我同以前没有区别。我不该在瑶儿面前说瀚哥儿科举,那是往她心口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