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继王译信,为王家保留最后的机会荣耀,也是老爷子无奈之举。
但凡有一点办法,他怎么会把自己最看好的儿子送给旁人为子?
“快,开宗祠。”
“父亲!”
王大爷没料到老爷子虽是病着,但手劲很大,他半边脸都被打肿了,顾不上脸庞疼痛,阻拦道:“不行,我不同意。”
万一科举泄题的事走漏风声,他还指望着王译信能帮自己一把。
老爷子把王译信过继给旁支无子的叔叔,他们的关系就更是疏远了。
“我还是王家的族长,有义务为断了血脉的堂兄弟选个妥当的嗣子。”
“您不能这么做,老四不仅是嫡枝嫡血,为官既有前途,正是光宗耀祖的人选,你怎能为了一点点私心就过继老四?”
王老爷子精力不济,懒得同他废话。
他扶着老管家向祠堂方向走,只留下一句话:“承宗延续血脉是大事,我才是王家的族长。”
王大爷接管了王家大部分权利,老爷子一日不去,他就无法成为族长。
王芷璇上前道:“祖父是要出继四叔?他也舍得?”
“老头子的心一直偏向老四,不是我还算争气,他早就越过我把一切给老四了。以前老四闹出宠妾灭妻的事儿,王家众人被蒋大勇折腾,他不想出继老四,如今王家有了难处,他想以过继送老四上岸?”
王大爷眼底闪过一丝的阴狠,“没都没有!”
王译信是他最后的一条后路,亲兄弟总比远房的堂兄弟更容易‘依靠’。
“我看祖父精力不济,不如我和哥哥先去看看?”王芷璇轻声的建议,“祖父身体不好,一旦昏厥没准就……”
王芷璇也左右为难,一旦老爷子此时故去,王端瀚还怎么科举乡试?
不过。不能让他死,可以让他说不了话,动弹不得。
只需要一针而已。
无毒不丈夫,王芷璇可不想做圣母。
王大爷并不晓得王芷璇懂得医术。王端瀚此时失魂落魄的状态很让王大爷不满,自然不会倚重过继来的兄妹。
“不用,我亲自去劝劝老爷子。”
“父亲……”
“璇儿孝顺,为父直知晓,你祖父性情固执,我担心他伤到你。”
王大爷安抚了王芷璇几句,忙赶去祠堂,顺便让王家仆从别把消息送给族人知晓。
王家,早就不是老爷子能做主的。
同时他也给文氏送了消息过去,文氏心底也是极为疼王译信的。虽然偶尔会被王译信伤到,但从没想过会失去四子。
王大爷自认为安排得很周全。
谁知比他更快得是锦衣卫。
卢彦勋亲自领着锦衣卫兵围王家,正在科举弊案之时,锦衣卫兵困王家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分散在京城的王家族人听说后,纷纷往王家赶。谁也不想宗族长房出事。
卢彦勋一身飞鱼服,头带了遮挡阳光的斗笠,脚步沉稳走进王家。
“锦衣卫办事,闲人散退。”
王家仆从很快的趴到了地上,谁敢惹活阎王卢彦勋?
王大爷身体有点软,锦衣卫办事的速度也太快了,声音颤抖:“您……您来是……”
“带走。”
卢彦勋抬了抬头。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候彻查。”
“我不去……”王大爷想要反抗,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冲上来,直接架住了他,王大爷挣扎:“我是朝廷命官,没有圣上命令,谁敢?谁敢抓我?”
卢彦勋轻蔑的一笑:“每一个被抓进锦衣卫镇北府司的命官都会这么说。能不能来点新鲜的词?”
“你不能抓我父亲!”
王芷璇冲了上来,扬起天鹅般优美的脖颈,让绝色的脸庞映入每一个人眼中,冷静的说道:“你有皇上的命令吗?”
她那双水润眸子盛满了寒霜,轻蔑之色。如雪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本生就一副娇娇样儿,然此时她却显得极有杀伐果断的气势。
“锦衣卫办事,可先斩后奏。”卢彦勋难得好脾气的解释两句,眸底泛起一丝痴狂之色。
王芷璇对男人的心态把握很准,晓得自己的绝色之容对卢彦勋有影响,不过卢彦勋是虐待狂,是变态……他可不是好选择。
“你……”王芷璇立刻软了下来,水盈盈的眸子英气寒芒尽去,软绵绵同一般女子无样的哭诉哀求,“别抓走我父亲,大人,求求您,别抓走父亲。”
为王大爷被卢彦勋惦记,王芷璇脑袋又没病?
她只想远离变态。
王芷璇从没想过同卢彦勋玩虐恋情深,以卢彦勋这样的变态来说,喜欢一个人,下手越狠。
卢彦勋摸了摸唇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破例踱步到王芷璇身边,低声道:“如果我放过他,你给本官什么?”
“我……大人,我父亲是无辜的。”
“他是不是无辜得入了锦衣才知道。”
卢彦勋嗅到了王芷璇身上淡淡的香气,很特别,同任何女子身上的香气都不同,不腻不是很香却格外的诱人。
王芷璇恨不得把卢彦勋一巴掌打走,懦弱无用的颤抖着身躯,“别……别过来,大人……”
“本官等着王小姐的‘报答’。”卢彦勋转身向外走,“带走。”
“喏。”
旁边的锦衣卫对上司调戏官家小姐全当作看不到。
活阎王可怕,同时亦有男人好色的毛病。
不过卢彦勋碰的女人多是想巴结他的人送上的,良家他是碰也不碰的。
王大爷被带走了,他自然无法再阻止王老爷子开祠堂。
本来有点办法的王芷璇因为卢彦勋最后一句话,身上仿佛爬满了虫子一般,很难受,也很腻歪。
卢彦勋的凶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时不查让卢彦勋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王芷璇回神后想到祠堂的事情时候,王端瀚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王芷璇看了一眼祠堂方向,咬了咬嘴唇,蹲在王端瀚身边,“哥哥。您在坚持一会,我先去阻止祖父,如今只有四叔能救下父亲,我们……我不能沦为官奴,也不能被人笑话!”
王端瀚脸色煞白,呼吸略显得急促,张了张嘴唇,“救我……救我……”
王芷璇起身撇下他赶去了祠堂,想不说她是不是听到这句救我,王端瀚死不了。王芷璇对兄长也很失望,在关键时候竟然抽风,气短,简直……没用至极。
若是什么事都用她操持,她还要兄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