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稳内敛的定国公也恼了,“再多个蒋夫人,你让外人怎么说顾家?啊,你还想让旁人怎么议论顾家?”
“我晓得小弟是因为阿泽,可当年阿泽也是你送进宫里去的,若是你不给皇上。我就不信皇上还能下旨抢走阿泽?”
“你……”
定国公面色晦暗,眸色深沉凝重,送阿泽入宫在他心上狠狠的划过一道口子。
随着时间的消逝,这道口子不仅没能愈合,反而伤口越来越深。
他有五子,嫡血有四子,偏偏最在意。最疼惜他亲手送进宫里去的三子顾天泽。
在意有怎样?
他根本不敢管顾天泽,再惦记着儿子,也不敢去关心阿泽。
皇上……不会想见他教坏了阿泽。
然阿泽就这么被乾元帝宠溺下去,定国公在旁看着又着急,又是害怕。
没有人理解他。
长信侯自顾自的说道:“我晓得小弟以大局为重,当年太子夭折,中宫无子,皇后地位不稳,贵主儿又得皇上的心思,小弟怕皇上动了废后的念头。才把阿泽送到了皇后身边去,借着皇上喜欢阿泽,巩固了皇后的位置。这些我都明白,不过若是阿泽是我儿子,我绝不会把阿泽给皇上。既然小弟把阿泽给了皇上,顾家的好处也得到了,现在再畏惧人言有用吗?”
“我娶了蒋夫人,就不怕旁人议论。顾家祖上也没规定,不许娶再嫁的女子为妻。小弟,我不怕人说,只要我过得舒服,旁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
定国公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这事我同你打过招呼了,如果小弟不肯帮忙,也请小弟不要阻止我。”
“大哥,你是顾家人。”
“如果小弟为了这事把我赶出顾家,我也认了,哪怕长信侯的爵位被皇上废了,我也要娶到蒋夫人。”
长信侯态度极为强硬,坚决,“谁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定国公起身就向外走,不再同长信侯废话,他就不信只有蒋氏能让长信侯做男人!
除了蒋氏,别人都不行。
定国公就是翻遍京城,也要找出一个能让长信侯做回男人的闺秀。
长信侯也没拦着定国公,反正他把话说明白了,定国公若是再拦着他追求蒋夫人,就是跟他过不去,不把他当作兄长看待。
追求蒋夫人,鼓动蒋夫人同王译信和离……长信侯在屋子里踱步,以前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惯是女人讨好他,很少他对女子费心思。
“该怎么办呢?”
长信侯喃喃自语,“要不先从蒋夫人的女儿下手?先表现出慈父的做派,会不会打动蒋夫人?”
“侯爷?”长信侯的狗头师爷被请了进来,“您寻小人?”
“你来帮我想办法,怎么讨好蒋夫人的女儿。”
“……”狗头师爷纳闷的问道:“蒋夫人是?”
“现在是王译信的妻子,以后是我长信侯府的女主子。”
“……”
狗头师爷彻底没了言语,怎么会这样?
“快想办法,我让你来不是过来发呆的。”
“以属下看,要不您认蒋夫人的女儿为义女?如此一来,不就可以明目长大的宠着她了?顺便还能同蒋夫人见面。”
“好办法!”
长信侯摩拳擦掌。“左右我的女儿都是庶女,也都嫁人了,我其实挺缺少女儿的。”
以前他好色纵情,对儿女们感情不深。后来因为后院太乱,弄得儿子纷纷夭折,唯一的嫡子被老太太接到了定国公府上抚养。
不晓得是不是受了定国公的影响,嫡子越来越像定国公,长信侯以前就非议过,定国公把阿泽送进皇宫。掉过头来就抢自己的儿子,算不上好鸟。
没有嫡子在身边,长信侯越发的放浪形骸,最终险些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差一点丧命的,但旁得事情没有忘,儿子被定国公养得同他性情不和,长信侯又不能再像过去一样花天酒地,又没有上进的心思,因此整日里还真不知道干啥好。
如果不是闲得无聊,他也不会对着一灌木丛吟诗。
如今追求蒋夫人被他当作头等的大事。想讨好蒋夫人,先要讨好王芷瑶,“你去打听打听,她喜欢什么。”
“是,侯爷。”
狗头军师别的事情做不了,打听消息还是很在行的。长信侯备靠定国公和顾皇后。衣食无忧,银钱不缺,什么奇珍异宝都能弄到手。
……
在长信侯摩拳擦掌之时,王译信把王芷瑶再一次叫回了王家。
书房中,王芷瑶静静的喝着茶水,王译信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一会仰头长叹,一会低头凝眉沉思,最终他站在了王芷瑶面前,“瑶儿。听我一句,顾三少太傲,太狂,也太倔,你同他不说身份地位的差距。跟他在一起你没有幸福可言。”
王芷瑶吹了吹茶叶,说道:“您从哪里看出我同顾三少有关系?”
“瑶儿隐得过旁人,瞒不过我。”王译信目光深沉,声音沙哑中带出苦涩:“我晓得顾三少把皇上搬去尹家的原因,和悦郡主……”
王译信难过的地方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偏偏让顾三少收拾,“瑶儿,我从没想过同和悦郡主有牵扯。”
“以前也没想过?”
“没有。”
王译信眸子里闪烁着真诚,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的王译信都没想过迎娶和悦郡主。
王芷瑶抬头看了他一眼,“和悦郡主是为五姐姐赶去尹家,为五姐姐做主去了。您就不管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