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误会!”蒋氏强硬的说道:“根本就不是误会,他念诗词嘲笑于我……”
蒋氏眸子含着羞愤,刚才被和悦郡主嘲弄的怨气爆发了。
此时,王译信和定国公赶到了,王译信自然站到了蒋氏这边,凝目问道:“侯爷为难在下夫人所为何事?”
长信侯挺起腰杆。“你来得正好,这首诗哪一点羞辱了你夫人?”
“大哥。”定国公瞄见皇上站在小路上,低声道:“别再胡闹了。”
“惹事的不是我。”
长信侯甩开定国公的胳膊,高声道:“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这首李白长相思,哪有调戏她的意思?“
蒋氏听到后,一把拔出王译信装风流名士挂在腰间的宝剑,挽了一个剑花向长信侯刺去,“还敢羞辱我?”
定国公晓得长信侯不懂得武艺,想要上前帮忙,长信侯一把推开了他。硬是迎上蒋氏的长剑,“好,本候来领教蒋夫人的剑法。”
王芷瑶担心的看着蒋氏,怎么办?再闹下去,明天京城的人不用说别人的是非了。长信侯也是,没事对着灌木丛念什么长相思?
蒋氏本就憋着一顿肚子的气,气王译信,也气自己放不开,长信侯这首诗词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可对蒋氏的伤害极大。
“娘……”王芷瑶只能往好方面想,起码蒋氏恢复了一些将门虎女的风采,看把长信侯逼得多狼狈啊。
王译信傻愣愣的看着蒋氏舞剑,一直晓得蒋氏功夫不错,光看这手剑法,功夫何止不错?
剑若游龙,身姿轻盈矫健,一招一式把长信侯弄得狼狈不堪……王译信万万没想到蒋氏会有今日的风采。
若是换做夺舍之前的王译信会觉得蒋氏粗鲁,如今王译信重生后,只觉得震惊,有过前生的经历,他眼界更开阔,好像他找到了蒋氏身上的优点长处……蒋氏不再是在他身边弄不懂他的夫人。
顾天泽见王芷瑶很焦急,心知再打下去,长信侯会没准会被蒋氏打伤了,到时候可就不好处置了。
他对乾元帝说了一声,把衣襟挽起,把狼狈躲闪的长信侯一把拽到了身后,闪过蒋氏刺过来的剑招,手指轻轻的在蒋氏手腕上点了一下,本以为蒋氏手中的剑会脱手,没想蒋氏握剑很稳,顾天泽暗道,小看了西宁侯的爱女呐。
只希望蒋氏没有把剑法交给小七,他可不想天天同小七比武练剑。
顾天泽拔出腰间的宝剑,侧身挡开了蒋氏的剑招,两柄宝剑相碰,蒋氏手中的剑断成了两半,王译信用来装点门面的宝剑,自然赶不上削金断玉的好剑,顾三少什么时候用过差得东西?
蒋氏咬着嘴唇,有心从地上捡残剑扔向长信侯,顾天泽低声道:“蒋夫人,皇上到了。”
“……”
蒋氏后退几步,“顾大人好身手。”
“过奖。”顾天泽收了宝剑,“蒋夫人身手也不错。”
长信侯看了一眼蒋氏,又低头仿佛苦思良久,在乾元帝开口前,深深对蒋氏躬身道:“本候冒犯了蒋夫人。”
“好。”乾元帝抚掌大笑。“朕许久不曾见到女子使得如此好剑法,蒋氏……你不愧是大勇的爱女,好得很,将门虎女当之无愧!”
“陛下过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蒋氏此时冷静了许多,屈膝道:“臣妇冒犯了长信侯,还请长信侯见谅。”
话是这么说,蒋氏却一眼都没看长信侯,转头面对如同出鞘长剑般锋芒毕露的顾三少,心悦臣服的赞道:“便是宝剑不断。我在顾大人面前也走不上两个回合,顾大人的剑法才是真的好。”
“阿泽的剑法是朕寻高人教出来的,整个国朝只有那么一个剑术大师,名师出高徒,阿泽又一惯严于律己,他的剑法自是比寻常人强很多。你能在阿泽手下走两个回合,让他拔剑,已经很难得了。”
乾元帝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所有人都来称赞顾三少的剑法精妙。
顾天泽嘴角微微勾起,目光快速同王芷瑶碰到一起。小七,有我在,没事的。
因为在乾元帝面前,他不敢多看小七,转身对长信侯道:“大伯父可曾伤到?”
“……”长信侯正看着蒋氏方向愣神,自然听不到顾天泽的话。
“大伯父?”
“大哥。”
“啊。”
长信侯把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头,摇头道:“我没事。”
他的目光让王译信猛然涌起了一丝危机感,长信侯……他不对劲儿,王译信下意识的靠近蒋氏。
王芷瑶没王译信的心思细腻,她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顾天泽身上,定国公,乾元帝,顾天泽站在了一起,王芷瑶虽然身份不够高贵,可也不愿意给顾三少的两个‘爹’留下不良的印象。
同时她有点心疼顾天泽。被性格不同的乾元帝和定国公疼爱着,他许是最‘痛苦’‘挣扎’的一个。
无论什么时候,最先帮忙她的人都是他!
王芷瑶感觉顾三少的绳子越收越紧了……
“长信侯。”
“臣在。”
长信侯毕恭毕恭敬的躬身,“恭听圣训。”
乾元帝对顾皇后的娘家人一般都很和颜悦色,“训斥谈不上。你往后多加谨慎,于朝廷命妇远着一些,也省得再闹出今日的误会。”
长信侯虽然改过了,但以往的名声实在是太荒唐,乾元帝不信长信侯能改了好色……乾元帝还不知长信侯的命根子受损的事儿。
“臣谨遵陛下旨意。”长信侯脑袋越来越低。
定国公欲言又止,示意顾天泽劝一劝乾元帝,顾天泽总不能同皇上说长信侯做不得男人的事儿,“陛下,臣想回去了。”
乾元帝从蒋氏身上收回饶有兴致的目光,笑道:“回去?好,你跟朕一起回宫。”
发生了蒋氏和长信侯的事儿,乾元帝没有白来尹家一趟,想来不会再有有趣的事情了,在尹家待下去甚是没有意思。
乾元帝领着顾天泽回宫后,尹家的宾客才安定下来,不用再想着怎么讨好乾元帝。
“不过,皇上对顾三少太溺爱了。”
这话得到在场宾客们的一致赞同,已经不是宠爱,而是溺爱。
不是因为顾三少一句话,乾元帝也不可能微服私访到尹家,顾三少对乾元帝的影响力可见一般。
……